宇文霁沿着一条偏僻的小路向前走着,那方向,并不是通向宫门口的方向,周围到处是郁郁葱葱的广玉兰,散发着浓郁的芳香,忽然他身形一动,直接飞到了树上。
接着,一个黑影渐渐走了过来,环顾四周,嘟哝了一下,“奇怪,人呢?”
就在他目光朝着树上看去的时候,宇文霁凌空而下,将那人一招制服,压低了声音,“说,谁派你来?”
黑衣人挣扎着,咬紧牙关,不吐露一个字,宇文霁将手中的力道加大,接着那名黑衣人眼皮一番,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
宇文霁随手将这具尸体扔在了花丛中,然而继续沿着那条秘密小路离开皇宫,穿越那长达百米的隧道,才从北霜皇宫里走了出来。
今晚清风明月在怀,可是他的心却好似被一块千钧巨石压着一般。
皇宫里歌舞升平,一片和乐,但皇宫外却秋风萧瑟,弥漫着浓郁的肃杀之气。
健步如飞,如风般扫过黑色的土地,向着皇城之外的韶音山进发,因为那里隐藏着他麾下最精锐的部队,人人俱是以一敌百之辈。
路过西城门,宇文霁目光愈发幽深,此时的西城门外站着密密麻麻的士兵,目测大约有几万人。
几万人,对于开拓疆域征战天下的作用或许微不足道,但是,对于拿下一座城,却非难事。
最令他气愤的是,那几万士兵的统领,竟然是多年来“从未犯错对皇室忠心耿耿”的御林军统领杨辉,此时正坐在马上,仰望着城门高处,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信号一般。
事不宜迟,宇文霁来到一处草丛中,从袖中掏出一枚蓝色的焰火弹,打开盖子,一束蓝色流光直冲天际,刹那间绚丽了所有人的眼眸。
“谁?”杨辉手持弯刀,向着草丛一看,只见那里烟雾朦胧,葱葱碧草在风中摇曳,而人……已经不见。
杨辉生怕今晚出现什么异动,这里西城门又离不开他,于是吩咐下边的人跟上去瞧瞧,于是那前锋带着一队人马前去,有手捂着鼻子,生怕那烟雾有毒。
很快,雾气散尽,那葱茏的草叶上凝聚着几滴露珠,看起来格外可爱,几十个人在焰火升起的地方仔细查探,进行地毯式搜索,最后捡到了一把小木剑,只比女子的发簪长一点点。
“统领,未发现任何人,只有这个东西。”那前锋恭恭敬敬将捡到的东西呈了上去。
那御林军统领的眸光触及那把小木剑时脸色瞬间变了,那把看似毫不起眼的小木剑,是北霜皇在宇文霁三岁时送给他的,希望他有朝一日剑指长天,凌驾苍穹!
那一天,他恰好也在。
“来人,赶快搜,是齐王!”
这话一出,下边的人心都抖了,齐王……那可是北霜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齐王今晚不是应该在宫里么?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
尽管害怕,却依然硬着头皮服从命令,他们只是士兵,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力,能做的只有服从。
宇文霁在另一侧草丛中冰冷一笑,来吧!就怕你们不敢来!
他忽然站起,暴露身形,然后往西跑,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几万人中果然分了不少人来追捕他。
当杨辉看清了宇文霁的身形,也不敢托大,这位齐王殿下,天生就是行军打仗的料,曾经有一次,北霜与漠北开战,齐王奉命出征,紧紧带了三万士兵,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凯旋而归,甘愿军法处置!
那一个黄昏里,天边残阳如血,漠北十万大军对上了北霜三万士兵,可是这位齐王殿下硬是用了这三万人攻破了那十万大军,漠北最彪悍的勇士战死,从此成为历史中的一缕风沙。
所以,没有人敢小觑他的实力。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样事情,杨辉见过太多了。
五万人中,有一万人跑去追宇文霁了,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包抄,脚步移动声与北风呼啸声融合在一起,给这个黑夜更添几分邪魅。
宇文霁宽大的袍子被风吹得鼓鼓的,却无法阻挡他离去的脚步。
中秋之夜,披星戴月。
前边的人飞快向着韶音山奔跑着,后边的人紧追不舍,从三面包围,宇文霁马不停蹄,终于在亥时来到了韶音山脚,他的手中再次出现一枚焰火弹,打开、引燃、焰火直冲天际……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追来的士兵发现了他,此时的宇文霁站在山脚下,他的身后是巍峨的韶音山,让人看去,他就像是一个屹立于大地上的强者,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没有人敢率先冲上去,尽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更多的人还是珍惜自己的性命,宇文霁唇边溢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中秋之夜,从未如此寒冷。
当众士兵敏感地察觉到些许不对劲,准备冲上去擒下宇文霁时,两路兵马从那韶音山的两侧跑来,他们人人面无表情,装备精良,背上的弓箭、腰间的短刀,在月光下闪动着幽幽银光。
“王爷,属下来迟,请王爷恕罪!”轻云骑首领段紫琪单膝下跪,他在韶音山负责轻云骑的训练,北霜只有宇文霁一人知晓。
宇文霁连忙扶起段紫琪,冷声言道,“如今不是讨论定罪的时候,所有人,跟我走!”
“是!”
随着段紫琪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整座韶音山都沸腾了,在这里接受训练的人无一不是经历了地狱般的磨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觉得,今晚就是他们实现自我价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