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坚强地安抚我。欣婧忙里忙外地奔波。忽然门口出现一个人,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叮嘱过欣婧不告诉他。
“我和他说的,”妈妈气鼓鼓地说,“明明说好相互照顾的,干啥你生病了他不来照顾。”我握住妈妈的手,“可是毕竟他是很忙的人啊!好了,不要再埋怨周然了。”
周然走过来,一口责怪的语气:“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知道我的腿都吓软了。”
“我怕你担心!”
“……以后有事一定要最先告诉我。”
大夫说打过麻药之后怎样都不会痛了,就这样毫无知觉地被推进手术室,迷迷糊糊竟然睡着,再次醒来是因为疼痛,难以忍耐的疼痛。外面很黑,什么都看不见,却听见大夫说:“等一下再做个检查,手术很成功,如果没什么别的问题就可以出院了。”便又睡去。
再睁开眼睛,微微感受到光明,身边没有人,护士说妈妈在旁边的家属休息室。
大夫说:“手术肯定是有风险的,更何况是脑部手术。”
对呀,怎么可能没有风险呢,倘若知道,一只左眼和一只左手,我又会怎样取舍?
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默默难过。
周然这些天忙里忙外都在我身边转悠,可谓是仁至义尽。他说是应该的,因为都是因为他一时任性,才让我遭这么多罪。
欣婧给我挑选一顶非常适合我的假发,每天戴着它照镜子的时候都会被自己弄笑,刚刚还是光头,一下子就长出这么多头发,多滑稽。骤然看见的时候也吓一跳,适应好一阵才接受下来。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你光头的样子也挺英俊的。”
都会这么说,每个人都是这样。昧着自己的良心说一些取悦别人的话,然后自己也觉得自己做作。
周然让妈妈放心地回去,把我接到他家,像祖宗一样伺候我,什么也不让我干,对我的关怀都让张静心生嫉妒。我也乐得让他照顾,经历过这样一件事,我忽然想要静下心来争取点什么为自己。不去置意大家认为的lún_lǐ道德,因为本来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现在更不想假装善良了,或者说那是,懦弱。
我还住在好多年前的那个屋子,里面的摆设一点没有变,但是我现在不会特别在意里面的布置,可能年纪越来越大之后,就没有那么爱较真了,因为知道较来较去,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洋洋洒洒地敷衍而已。
周然煮汤的手艺又上升一个层次,“感觉喝你的汤就是一种享受!”
周然乐开了花,“难得可以听到你夸奖别人。”
“为什么感觉你俩更像是一家人呢!”张静在一旁或玩笑或真心地说。
因为左眼的原因,偶尔拿东西的时候会跑偏,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自嘲地说:“你的家我已经不适应了,看吧,手都不听我的话。”
周然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
躺在床上,取下头套,看着渐渐长出来的头发,心中微微有动容,周然无疑还是爱着我的,可是为什么当初那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为什么相逢之后又夺走我的一只眼睛!收好头套,不再用了。
翌日清晨,饭桌上张静说要出差一阵,大概需要四天才会回来。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之后,心中不免窃喜。
两个人的相处,平淡,偶尔会有一些挑逗,恍惚让我觉得我们没有分开,我还是这个房子的一个主人。
张静离开的第二晚,我买来一瓶陈酿,和周然两人在月下饮酒,说着这五年的辛酸艰难,讲到伤心之处,两个人竟然泣涕涟涟。趁着自己残存的一丝丝理智,猛地喝好几口陈醋,借着醋的酸劲儿,头脑微微有些清醒。回去继续和周然喝。慢慢的,他已经不胜酒力,舌头在嘴里打转却说不出话来。一桌狼藉顾不得收拾,把周然扶回房间,以前,也从没有过此时这种感觉,这种无比想要得到他的冲动,一件一件脱去他的衣服……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色眯眯地看着我……周然的身体很热……
第二天一早,因为喝得太多,闹钟响过也没有起来,直到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朦胧地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女人站在卧室外面,手里面还提着她走的时候带在身上的包。
“咣——”那个包竟然掉到地上。
周然赤裸着身子站起来,想要说什么,回头看看我之后,又放弃了。我安静地躺在床上,心中平静的像是一池水,毫无波澜。
我就这样看着,周然一点点走进张静,张静好像哭了,穿着可能是刚刚换的拖鞋跑出门外。周然跟出卧室,过一阵又失望的回来,应该是没拦下吧。他在床边坐一阵,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一件一件穿上自己的衣服,“你也穿上衣服吧!”
“要不我回去吧!在这里……”
“不用!”周然声音很大,“我能解决!”
那种口气就好像我被他糟蹋了,他要为我负责一样。
浴室,我在身上和后面涂很多沐浴露,我要把他留在我身上的身体里的东西洗的干干净净,因为会觉得没那么美好,甚至还有一点,恶心。
周然开始寡言,我知道,这对于他来讲可能是身败名裂的开始,关键就是看张静怎么处理这件事。
周然打过几遍张静的电话,她都没有接。还是关心她的吧,再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怕是陌生人一起生活这么久也会有感情的。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