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异常。舔舔嫣红带血的双唇,只见他无比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夏昭时,忽地艳极一笑,嘶声哑然道:“……虽然你刚刚那么对我,夏昭时,可是现在,我突然对你,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好感呢。”
夏昭时微笑冷漠,不动声色。
然后林烟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痴痴凝视着近处这一张毫无瑕疵,深邃如刻的俊美脸庞,记忆深处的某些片段蓦地哗哗闪现,好像电影快进,又像疾风翻页,霎时间林烟不受控制地心中大动,然后居然就那么不怕死地直接贴上了夏昭时这个洁癖狂一向收拾得干干净净,洁白如玉的莹润脖颈。而碰上的瞬间,那略微凉薄,令人浑身一颤的酥麻触感,也正如夏昭时的这整个人一般,寡情冷血,狠辣恶毒。但林烟温柔地阖上双眼,似乎陶醉,更近乎沉醉地感受着这个男人由内而外的坚硬冰冷,再由外而内地一路穿透着自己的发肤皮肉,血脉骨骼,途中遇神弑神遇佛杀佛,所向披靡,直击要处。直击,他最柔软脆弱的心脏内核。
那样的感觉,他没办法,他就是喜欢。痛并快乐着,疼却享受着,苦也忍受着──他就是如此不要命地着魔迷恋着,这样狂妄的强大,和霸道的强悍。
似是醉了。状如微醺那般,林烟好舍不得地摸摸又蹭了蹭夏昭时脖间的柔软皮肤,那迷离急色的模样,瞧着,简直就差没直接扑上去一把将对方给狠狠搂着抱住,推倒按趴下去了。夏昭时的体温好像蛇一样阴冷冰凉,可没关系,林烟反正恰为此魂牵梦萦,如痴如狂。甚至连那上面微微扎人,挠人瘙痒的细微绒毛,都温暖熟悉得仿佛让林烟在一瞬之间回到了过去那些,明明再也回不去的往昔岁月,那些还有人陪,有人作伴,有人相随的年少时光,所以他才那么的依依不舍,所以他才这般的念念不忘。
于是更高,更高地撑起上身,林烟努力将自己黏湿猩红的嘴唇,对准了夏昭时干燥洁白的耳孔,轻轻吐气,一字一句,声音恍自天际,幽然成风:“夏昭时,我不怪你了……只因为这一点,我就不怪你了……因为,至少在审美上,你和我一样,没有让我失望。”
当被打击得太狠,太多,太久,太重,一次接一次,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因而哪怕是被最讨厌的人肯定赞同──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肯定赞同,也都足以让林烟觉得宽解告慰,欣喜若狂。仿佛生命随时柳暗花明,黑白颠倒的世界,依旧有望。
丑陋不堪和愚不可及都只是暂时的。强大如斯的男人里面,总有一个……总会有那么一个,爱的,是他林烟。
暧昧暖湿的气流轻而柔,溜溜钻进夏昭时的耳中,但却并未对这个强大冷漠的男人产生丝毫任何的影响。他只是转过头去静静地看着林烟,目光淡漠,眸却深远。片刻,他不仅没有一掌挥开对方,竟反倒是很叫人吃惊地抬起了左手,似乎突然不再怕脏了那般,一寸一寸,几乎可以称作是疼爱宠溺地,温柔抚上了林烟那一片血水斑斓,污秽黏稠的脸颊,轻声道:“我的审美一向都很正常,林烟。否则我那么嫌你脏,可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你的美貌。”
微愣之下,林烟故作受宠若惊地冲着夏昭时偏头笑了一笑。眉眼艳丽妖娆,眸底似有浅浅雾气缭绕。
夏昭时的抚摸,流连而缓慢,干燥并温暖,一如记忆深处的那一双手,那份体温,那种触感──却是,从不曾有过的眷恋与温柔。恍惚得林烟又情不自禁想要微醺醉进,某个遥远,遥远的梦中。
美梦黄粱,一醉南柯。他不愿再醒。
然而夏昭时的指节却渐渐用起力来。次次递进切肤透骨的尖锐按痛,逼得林烟,不得不醒。
“不过,我先警告你一句,林烟。你现在脑子里,最好,不要想黎唯哲。”
陶醉沉迷的表情顿时一僵,林烟只感觉自己的呼吸瞬间滞住,心跳骤然暂停。脑子里霎时间回响起巨大喧嚣,震聋发聩的重重轰鸣。
么指一下一下有条不紊,轻轻撩刮着林烟深艳微红的左眸眼角,而林烟毫不怀疑,也许就在下一秒,夏昭时一个假装的“没注意”抑或是故意的“不小心”,便会将他的指尖和指甲,狠狠地,往那汪经不得碰的柔软湿润里,狠狠地戳进去。彼此各怀鬼胎地对视了一会儿,夏昭时深深凝望进对方清晰倒映着自己身影的,那一双妖异魅惑的黑色瞳眸,口气温和无害云淡风轻,但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狠戾阴鸷,慑人力度:“记住,现在在你面前的人,是我。”
没有黎唯哲,也没有别的什么;是他,也只有他一个,夏昭时。
这样唯我独尊无可匹敌的霸道强势,非常无可奈何地让林烟,从一个将醒未醒的甜蜜梦境,还未彻底清醒,便跌跌撞撞地闯入了另一个,更加不愿醒的少年梦里。
是的,少年的,年轻的,青春的,一切都还有希望的,一切都在往更好的,瑰丽绮异的美梦里。梦里他还年少,梦里岁月静好,时光悠然不动,少年一笑倾城。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林烟牢牢地握在手心,玩弄于鼓掌之中。只除了那一个,只除了那一个人……他需要努一点力,努一点力,但其实,也只需要他再努那么一点点的力,便也可以将那个人,牢牢地握进自己,早已装得满满当当的掌心里。甚至林烟愿意为了得到黎唯哲而放弃他原本所紧握拥有的全部。他可以,他真的可以……但偏偏,谁料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