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床边,弯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边儿先后拿出来了一个薄薄的纸质盒子,以及一管精巧华丽的小东西,随手扔在床上,然后便站直身体,开始动手脱衣服了。
第一次,久经风月的老手林烟,看那两样毫无新意,早已用到麻木习惯的成人用品,却居然看得连眼睛,都发了直。
夏昭时脱衣服的全过程被林烟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尽收眼底。因为他想看,更因为他根本,移不开自己的眼睛。不得不承认,夏昭时是林烟所有见过的,穿西装,最为好看的男人。是的,最为好看,没有之一。因为夏昭时有那个气质,西装的气质。高贵端庄,清冷禁欲。但让林烟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夏昭时脱西装,也居然都是那么有范儿,有型。如果说穿西装是夏昭时在假扮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王公贵族风度翩翩的话,那么脱西装,就是夏昭时终于受够了那般违背天性的彬彬有礼脉脉温情,撕下伪装扯掉面具,一点一点地,暴露他潜在的内心本性。那种,让林烟心动而身热,喜欢到迷恋,甚至昏聩至崩溃的,残忍嗜血的暴戾野性。于是当夏昭时终于脱得只剩下了内里一件高级定制的手工雪色衬衫,精良的纽扣尽数打开,白皙却精壮的大片胸膛和两截手臂毫无保留地完全敞露,漆黑发亮的西裤皮带也松开到只剩最后一格,修长而强悍有力,瘦削但蓄势待发的男性身形,肌肉线条,半隐半现,紧致完美地展现在林烟眼前的时候,林烟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头热气冲脑,全身烧得,几乎要爆炸了。
“不是等不及了吗?”见林烟傻在原地小口微张,神情竟是难得一见的小白可爱,夏昭时不禁停下动作似笑非笑,声音低低,闷笑调侃,“怎么,难道,还要我过来抱你吗?”
一句漫不经心的玩笑却把林烟说得彻底发疯。三下五除二不管不顾,刷刷刷地扒掉衣服撒开拖鞋抓过手机,赤身luǒ_tǐ光着脚丫,就这么一路飞奔了过去。奔跑过程中随手一甩将手机远远扔在软绵绵的大枕头上,下一秒,林烟起身一跃高举双手盘腿弯曲,便准确勾住了夏昭时的脖子环住他的精腰,犹如树袋熊般死死挂在了夏昭时的身上。而夏昭时也在林烟扑上来的那一瞬间,迅速一手托住他的翘臀一手揽过他的纤腰,将对方稳稳箍在了自己的怀中。
紧紧相拥的高温与切肤相贴的战栗,四面八方对方的气味,铺天盖地彼此的呼吸,交错摩擦抵死缠绵,满涨到极致的情欲织成了一张无边无际欲仙欲死的恢恢天网,虽然短暂弥补了方才欲火焚身的难耐,但很快,又在两人的体内,燃起了更加凶猛,烈焰熊熊的滔天巨火。
事已至此,事到临头,如果还不做到那最后的一步……那他们俩,可就都不是男人,也不用,再当男人了。
夏昭时一个转身将林烟和他自己都重重摔在床上。惊人的力气让坚固的床体微微一震,似是有些承担不住这般可怕的情欲。毕竟压抑了太久,一旦爆发,那就是天雷地火,雷霆万钧。
脱裤子戴套套涂ky,而与此同时还要负责安抚身下某只全身骚热面颊潮红,妖气冲天淫喘连连的发情小野猫……夏昭时又一次超水平地完美发挥了他那传说中独一无二的贵族本领,一项一项按部就班,应付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包君满意,却又从头到尾完成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除却深深隐藏在眸光底的那一点微不可察的浓墨晕染,狂风暴雨,以及身下那一根实在无法骗人的坚硬硕大,高高昂立,真的让人很难想象,以他此刻这般从容淡然,冷静镇定的克制状态,却居然会是正在做着一件,爱做的事情。
可曾经和夏昭时滚过床单的所有床伴们,却分明连他眼睛里那一片摇摇欲坠,飘忽不定的着火的风雨,也都还从未见过,不曾得到呢。只有林烟,只有林烟……才有这个能耐,得到这份资格。而林烟自己也很清楚,就那一片水火交融的狂风暴雨,便已然是夏昭时,动情的极致。若是再要求,那便是自讨苦吃,自取其辱,而且也没了必要,更失了意思。
任性要分场合,贪婪要看对象。使坏的时候,林烟可以犯贱招嫌得,让人恨不得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他;但听话的时候,林烟也可以,乖巧伶俐得,让人恨不得摘星捧月,宠溺疼死了他。这是聪明人的活法。用林烟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还不简单吗?察别的人言观别人的色,而自己却要做到不动声色喜怒不形于色──情商高的人,都这样。
林烟的吻好像向上飘荡的雨,绵绵密密,落在夏昭时的胸膛。那里有着烫唇的热气,更有着微微的发硬。柔和的力度就是这么沉默坦然地彰显着这个男人,不露于形温和含蓄,可一旦侵略出击,那便是要一击致命置人死地,绝无生还不留余地的精悍强壮。这世上的男人,有的坚忍似石,有的温润如玉,有的沉稳如山,有的锐利似剑──抑或是包容如剑鞘;但夏昭时却是海,是一片海面风平浪静,而海底却波澜壮阔的深海。暗潮汹涌,危机重重。你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量不出他的城府,或许他表面上正跟你春风拂面笑胜暖阳,但内心里却是在招招算计步步为营,蛇蝎阴霾,顷刻间天地变色巨浪打来,让你沈尸海底,葬身鱼腹。
没有前戏,也无需前戏。林烟难耐到懒得要,而夏昭时也吝啬得不肯给。这是聪明人之间的互相理解,彼此体谅。略出薄汗的宽阔手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