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下跪行礼,将所打听来的事事无巨细全都禀报,末了见他仍旧不吭声,不由试探着问:“毕竟是名义上的丞相夫人,可要派人过去盯着?”话虽说的好听,但至于过去盯什么二人都是心知肚明。
丞相夫人?想起方才见着的那副活色生香的一幕,男人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难得的有些微动容,暗道倒是比女人还要魅惑。思及此他不由玩味的低笑了一声,然而也不过一瞬便又敛了情绪,朝黑衣人摆手道:“不必。下去吧。”
黑衣人应声离去,男人伫立一阵,也轻撩衣摆慢步离开。
--------
颜景一回府时已是深夜,他原本打算直接回院,谁料刚跨进大门迎面就跑过来一人,贴上来就急道:“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您都不知道,老爷子领着人在前厅等了好些时候了,就连老祖宗都请过来了,这会儿人还在前厅坐着呢。”
颜景一低头,认出说话的这人是原身院里的随从小虎,因着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也算是唯一一个还对他衷心的仆人,面色不由柔和下来。
至于前厅,料想是客栈那事没抓着他的把柄,这是有人不甘罢休在这等着瓮中捉鳖了,只可惜......他不屑的轻笑一声,继续往里走,显然并未当回事。孰料小虎巴着他便往外张望,又四下看了看,拽着他的衣袖神神秘秘的道:“少爷,您今儿看见过小姐没?听说黄昏时就出去了,到这会儿还没回来呢。对了,李姨娘身边的桃花说是您邀她游青湖才出的门,偏着您也没回来,老祖宗气得直哆嗦,非说要等着见了人才回院里去。”
颜景一听得脚下一顿,“就她自己出去的?”
“那倒没说。”小虎跟着停步,道:“不过她院里的春花也不在,想来是带着一起去的。”
有人跟着就成。颜景一心里这样想着,脚下又继续迈步。虽说他恶心被人用这样的方式算计,倒也没想过用同样的方式去报复一个女人,那样的行径太过卑劣,他不屑于此。不过这颜景皓倒是狡猾,没算计成他与人私会,这是打算又将颜景霓的过错安在他头上?还真是不死心。
脚下不疾不徐的走着,他还是打算去前厅露个脸,澄清自己的同时也适当表达表达对妹妹的“担忧之情”。
拐过长廊,远远便瞧见颜景皓立在门口,正一脸焦急的往外探望着,看见他时脸上先是欣喜紧接着便又皱成了一团,大喊一声大哥后,快步走过来,拽着他的袖子就往里奔,嘴里还故意提高嗓音道:“大哥你怎么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走这么慢,父亲跟祖母都急的上火了,你说你也真是的,带小妹出去玩也不说跟家里说一声,咦,对了,小妹呢?”
话落时刚刚踏进前厅门口,颜景皓装作往外找人的模样将他往里一推,险些让他磕着门槛。颜景一不动声色的瞟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衣衫,紧走几步朝上座的祖母和颜忠戊行了礼,又转过头环视一圈底下立着的李姨娘及一干仆从,最后面向颜忠戊道:“回来时便听说景霓还未归家,出门时可有捎话说是去哪?”
“大哥这话倒是问的莫名。”不等颜忠戊说话,门口的颜景皓便折将回来,面上似笑非笑道:“不是大哥派人来邀小妹出门游湖吗,怎的还问起父亲来了。是不是出去玩的太尽兴忘了时辰怕被责怪?倒也没甚大不了的,父亲和祖母也就是担忧她。大哥你让她赶紧出来吧。”
表面看上去好似什么状况都被他体贴完了,这是绕着圈子的给他下套呢?不过他可没那个闲工夫与他兜圈子,颜景一笑了笑,转头定定的看着他,奇道:“二弟这话说的,就跟亲眼看着景霓跟着我出了门,又亲眼看着我把她藏起来自己回来似的。既然你这么笃定,不若你去将她请回来如何?”
颜景皓面色变了变,最终僵笑一声,道:“瞧大哥这话说的,我哪能知道你把人藏在哪的。”
颜景一正要反驳,就听上头的颜忠戊将手里的茶盏重重一掷,冷道:“行了,吵什么吵。”随即将视线投向他,问道:“景一,有下人见着景霓应你之邀出的门,可有此事?”
颜景一抬头看他一眼,但见他面色y-in沉眉间隐有疲惫之色,却没有一丝担忧焦虑,再一想他对待原身的态度,不由心下冷笑,随即面无表情道:“禀父亲,儿子今日并未见过景霓,之所以回来晚了,是因为外出游玩不慎跌倒,寻了家客栈梳洗一番这才回府。”
“你说的这话可有谁能作证?”颜忠戊定定的盯着他,但见他神色坦然,眼神并无闪躲之意,心里的怀疑便也去了一半。
谁能做证?颜景一心里恶趣味一闪而过,他故意弄得那般狼狈的去投宿,一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脸色,二嘛自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可深深记得自己当初进店时掌柜和店小二那目瞪口呆的表情,想必对他是记忆犹新,不愁找不到人证。思及此,他脱口道:“城西有家云来客栈,儿子便是在那梳洗的。父亲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询问,若是跑得快的话,想必还能赶在客栈打烊之前。”
见他如此胸有成足,众人都有些将信将疑,颜忠戊索性遣人快马前去打探,半个时辰后打探的人回来禀报,证明他所言属实,这才彻底信了他,而颜景皓经此一遭脸色更是越发难看。
颜景一见状,若无其事的朝众人拱了拱手:“既然儿子已撇清关系,父亲还是着人再去别处搜索看看,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