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指甲刺痛了皮肉,贺谦礼隐忍地收敛内心的情绪,暗自深吸口气,缓缓地松懈了五指,恰巧此时,一到汽车由远至近的声响让他立即回神,扭头望去,不出所料,正是大舅那辆挂着军牌的防弹吉普车。
“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宁昀走下车,看到站在贺宅大门外的贺谦礼,又抬眼瞄了下紧闭的黑金铁门,一双剑眉瞬间蹙起。
“我在等大舅。”贺谦礼无所谓地笑笑。
他几年不回家,门口的警卫和保安早已不知换掉了几茬,不认识他也不奇怪。
“哼!我看这贺家也就剩下这点能耐了!”宁昀狞笑,嘴角噙着一抹杀气。
贺谦礼阴霾的心情瞬间清朗,大舅这护犊的样子让他既感动又温暖。
宁昀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贺谦礼,拿出手机,打通了贺昌盛的电话,他也没说什么废话,直接冷声说:“我跟你儿子被关在你家大门外!”然后啪地挂了电话。
贺谦礼汗颜,大舅在外人面前温和儒雅的形象,似乎在面对他的事情时,完全颠覆了。
不过,大舅的作法他颇为认同。
既然说了要回来看望父亲,贺谦礼就不会食言。但偏偏贺毅那个家伙自以为是,今天一天都没有打电话来询问,这就说明了贺毅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还肯定他说的那些话不足为信。几年都不回来,一向心高气傲的谦少就更不可能腆着脸回贺宅了。即使以防万一,贺毅也一定跟夏蓉交代过,就算他贺谦礼真的回来了,也要刁难一番才是。
但千算万算,贺毅不会想到,他的大舅会亲自带着他一起回来,而且,就算贺毅有心隐瞒贺昌盛,让他的父亲并不知晓他今天会回家的事情,可他大舅是什么人,那可是帝都军政两届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堂堂一个军区少将而且手握政权的宁家大少,居然会被人这般无视,饶是贺家跟宁家是亲家,贺昌盛就算是胆子再大再猖狂,也不敢做出这么损人不利己、自己打自己脸的丢人蠢事。
更何况,这片富人居住区,可没有宁家所居住的区域有那么严密隐秘的保护措施,说不定,就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宁少将被贺家怠慢的消息早就在周围传开了,若是效果再好一点,明天上流社会中就会传出贺家目中无人的诽谤流言。
届时,贺昌盛就是再有钱有势,也难抵那些流言蜚语,说不定,那些私底下眼红嫉妒贺家攀上宁家的商界敌手们,早就睁大眼盼望着贺家跟宁家翻脸呢!这样的笑柄,是个聪明人都会借机抓住,就算动摇不了贺氏的根基,可能够损上几句也是大快人心之举。
不到片刻,贺宅的那扇黑色乌金大门缓缓打开,几个门卫诚惶诚恐地迎了出来,身后还有因奔跑而气喘吁吁的贺宅管家,那管家一看真的是宁昀和贺谦礼,脸色骤然一变,立刻堆满笑脸赔礼道歉,而且为了做足脸面直接把那些不尽责的警卫们全部当场开除。
贺谦礼冷眼旁观,宁昀表情淡漠,只是微微颔首,便示意管家领路。
管家不敢懈怠,忙恭恭敬敬地引路,额头上早已冒出了一层冷汗。
“贺昌盛呢?”宁昀口吻淡淡地问。
“老爷正在公司开一场重要的会议,接到您的电话说是马上就回来。”管家规规矩矩地回答,微微垂着头,掩盖了一闪即逝的心虚和慌乱,却不知已被宁昀一眼捕捉。
“那家里还有别人吗?”宁昀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语气稍霁,可眼中的寒霜未褪。
“呃……太太她,哦不,夏女士和毅少爷还没回来……”管家差点说错话,脸色发白,心惊胆颤地弓着腰不敢去看宁昀的脸色。
“是吗?”宁昀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却让管家吓得瑟缩了一下。
贺谦礼默默地跟在宁昀的身侧,俩人很快来到了客厅内。这里的一切变化得很陌生,跟几年前他离开时的样子完全两样。以前身为宁家长女的母亲素爱简约大气的典雅设计,家里的任何地方装修设施全都透着一股艺术风雅。而如今,贺宅换了个女主人,里面的装置也换得跟夏蓉一个品味,色彩浮夸,金装银裹,风格庸俗,处处透露着一种暴发户的铜臭气息,好像别人不知道贺家多有钱似的。
贺谦礼心中冷笑,他还以为夏蓉野心勃勃、城府极深,是不屑这些东西的,没想到,任何人在金钱的熏诱下都有可能变得令人刮目相看啊!
而且,他今天才刚刚看到关于夏蓉的资料,上面附带的照片上,那些价值不菲的珠宝钻石几乎挂满了夏蓉的上首和四肢部位,浓妆艳抹,衣饰暴露,当真是典型的小三形象,也不知那些跟夏蓉交往深厚且出身名门的贵妇们,是怎么忍受良好的教养才会跟夏蓉亲切接触的?
不过,这也足以验证了刘家的野心,若没有绝对的利益瓜葛,夏蓉又凭什么资本深入贵圈?!
思付间,管家已经命佣人端上了茶水点心,又谄笑地说了几句讨好奉承的话语,却不想,无意间对上了贺谦礼那双冰冷凌厉的微眯凤眸,骇得浑身一颤,忙识趣地闭上嘴巴,彻底安静了下来。
宁昀好笑地挥挥手让管家和闲杂人等退下,等客厅里没了别人,他这才拍了拍贺谦礼有些紧绷的脊背,温声安抚道:“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顿时,贺谦礼愣了一下,遂浑身放松暗暗吁口气,眼神微暖地看着宁昀,感动地说道:“大舅,我没事。只是觉得好久没回来,感觉这里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