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荞的沉默让秋桐终于忍不住了,抬手,在黑暗中寻到春荞的肩,捏住,将声音冷了几分,严肃道:“你真的打算要瞒着我?还是你真的打算让爷就这么奇怪下去!?”
说到最后,秋桐将春荞的肩捏得用力,好似如此才能从她嘴里捏出实话来。
“我……”春荞的双手在微微颤抖,连声音都微微颤抖着,“是我害了爷。”
秋桐捏着春荞肩膀的手蓦地一抖,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雨还在哗哗的下,淹没了春荞颤抖又小声的话。
小木屋里,隔着长案而坐的两个人,都是枕着湿漉漉的裤腿而坐,却又都是毫不介意的面色,就好像他们的心已经冷硬到根本不会去在意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可偏偏,他们都还是人,都是还有着心跳的人,这世上的很多事情,不是他们不想在意不想介意就能不在意不介意的,只不过是他们习惯了隐藏,习惯了伪装,以致再没有什么人能看透他们心中的真正想法。
“公子喜好独特,竟是喜好用这粗陶杯盏饮茶。”楼远看着司季夏满了茶水递到他面前来的粗陶茶盏,笑道。
“有时候,不定精致的东西便是好的,不定人人都喜好的东西就是好的,也不定再不被人看好的东西就不是好的。”司季夏也为自己面前的粗陶茶盏注上茶水,语气淡淡地说着似随心的话,“心在自己身上,觉得什么好,那便是好的,何必非要逐大流不可,又何必非要在意旁人眼光世人评判不可。”
“公子的话说得太过有深意,依楼某这颗愚蠢的脑袋,似乎明不了这话中深意了。”楼远浅浅一笑,捧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晃了晃,轻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汁。
“右相大人的才智怕是文曲星下凡都要自愧弗如,当是不该听不懂在下所说之话。”司季夏捧起茶盏,未喝,只是轻动着手腕摇晃着杯中的茶汁,只见那青绿的茶汁随着他轻摇的动作马上就要撞出杯壁来,却偏偏不见一滴茶汁倾出杯壁,好似那杯中的茶汁听着司季夏掌控般,“右相大人,怕是心中有事。”
“哦?楼某表现得这么明显?”楼远非但没有辩解,反是笑着承认,“那公子觉得楼某这心中的事情,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