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刃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三个饺子,边嚼边瞪司季夏和楼远道:“赶紧吃赶紧吃,吃完了好喝酒!”
“我也喝我也喝!”融雪刚塞了一个饺子进嘴里,立马举了手高声道。
“你喝个屁!”冰刃立刻用筷子打下融雪的手,“吃完了奶孩子睡你的觉去!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小白脸!你是怎么管媳妇儿的!?管成了这野样子!?”
秋桐正在喝水,立刻被呛到。
楼远慢悠悠地将嘴里的饺子咽下,再慢悠悠道:“师兄,这不是你自己管教出来的样吗?怎的怪到小婿头上来了?”
“啪!”冰刃用力地拍了一板桌子,本是要骂楼远什么,末了却是昂着下巴得意道,“待会别问老子要酒喝。”
“这个事情师兄绝对可以放心,小婿自备了三坛陈年好酒,师兄也可别问小婿要来喝才是。”楼远也是笑得一脸的春风得意。
冰刃又是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而后猛地站起身,揪住楼远和司季夏腰带,直直朝屋外走去,一边气煞煞道:“不准吃了!走,屋顶喝酒去!”
楼远没有打开冰刃的手,司季夏也没有。
只有融雪着急地跳了起来,急忙道:“师兄!外边还下着雪,冷得很,你们在屋里喝不行!?不怕把自己冻僵了!?”
没人回答融雪,只有冬暖故拉着她的手让她重新坐下,冲她微微摇头,无奈地笑道:“这个时候,可没人能管得了他们。”
“夫人,公子的身子不是不好吗?夫人就这么由着公子出去吹寒风?”融雪坐下了,却还是觉得不放心。
“嗯,他的身子是不好,不过,他这次醒来之后,身子却是比从前好了许多。”冬暖故笑得更无奈了,“再说了,他们今夜高兴,就算我不想由着他怕也不行,与其让他觉得遗憾,不如让他去尽兴,你和小余妹妹也不用担心,他们都多大的人了,会掂量得清情况的。”
“听夫人的。”乔小余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我也听夫人的。”融雪挠挠脑袋,没再说什么。
阿满和秋桐也已经放下筷子,替他们照顾三个小猴子去了。
三个小猴子很是听话,不是自个爹娘在旁也不吵不闹,让冬暖故她们三人能好好地坐着说话。
“融雪,来这一趟很辛劳吧。”坐在暖和的炭盆边,冬暖故往盆里加了一块木炭,在融雪笑呵呵地叨叨一堆话后正在喝水时淡淡道。
融雪将温水一饮而尽,还是笑呵呵道:“没事,就是再怎么辛劳,我也愿意来这一趟,看到师兄师嫂嫂还有夫人公子过得好好的,我很高兴,能与你们过这个年关,我很满足。”
“你们这一次从云城出来,应该没少受阻碍才是。”冬暖故说话时,乔小余又给融雪倒了一杯温水。
融雪默了默,随后很是惭愧地笑着道:“爷说夫人很聪明,好像不管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夫人一样。”
融雪没有正面回答冬暖故的话,可她的话,已让冬暖故和乔小余知道了她话里的意思。
大乱之后的北霜国至今未完全平定,而本该是北霜国如今政权顶柱之一的楼远却要离开云城,这其中所要受到阻拦必不会少。
融雪惭愧地笑说完这句话后又是沉默少顷才又接着道:“爷……如今是北霜国的丞相。”
乔小余震惊,手里的陶制水壶差点掉到地上。
冬暖故倒是面色不变,因为她早就料想得到,北霜国的丞相一位,非楼远莫属。
因为再没有谁比他更合适那个位置。
只见冬暖故抬手戳了戳融雪白嫩的脸颊,笑道:“那我以后岂不是不能这么戳丞相夫人的脸颊了?”
“夫人你老戳我的脸,让我也捏捏夫人的脸!”融雪说着,也飞快地抬手在冬暖故脸上掐了一把。
这是她第一次敢掐冬暖故的脸。
一掐上去,她便得逞地哈哈笑出了声。
冬暖故任她掐。
乔小余也笑了,笑得眼角隐隐闪烁的泪意。
因为她知道,她们这一次的相聚很是不易,今次之后,不知她们何时才能再如今夜这般坐在一起随心谈笑。
不止是她们,他们也是一样。
也不止是她知道,他们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今夜,是难得的一夜,也必将是难忘的一夜。
雪虽在下,却无人觉得冷。
冬暖故本是想问融雪何时离开,然她终是没有问出口。
聚散终有时,又何必多问。
院子里,雪在纷纷下,积在院子里,也积在屋顶上。
而就在这积雪的屋顶上,坐着三个大男人。
冰雪寒天里,三个大男人放着暖和的屋子不坐,偏偏要坐到这受风吹雪打的屋顶上来。
他们是三个人,可他们却只开一坛酒,而明明屋顶的脊梁上就摆着不下十只酒坛子。
酒是楼远带来的好酒,开封泥的是冰刃,然这第一个喝酒的,却是司季夏。
司季夏本是推却,可冰刃和楼远都执意让他先喝,理由是“你年纪最小,兄长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兄长”二字让司季夏觉得眼眶热烫,好在夜色浓黑且又下着雪,没有人瞧见他眼眶里的滚烫在雪里化成了水,抑或是他们瞧见了,却都当做没有瞧见。
司季夏第一个喝下一大口酒,而后将酒坛递给冰刃,冰刃则是将酒坛又递给楼远,楼远没有拒绝,昂头就是一大口。
雪冷,酒温肠。
这般又冷又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