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王府里,但凡冬暖故经过之处,皆听得尖叫声连连,婢子吓得尖叫着跑得远远的,家丁们则是瞪大了惊骇的双眼,也频频往后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成了冬暖故身后王蛇的腹中餐一般。
一时间,整个羿王府处处有人窃窃私语。
“王,王府里怎么会有蛇!?而且还是那么大的蛇!”
“我瞧着那条蛇好像很听世子夫人的话啊!该不是那蛇是世子夫人的蛇吧!?世子夫人,怎,怎么如此可怕!?”
“该不会原来小王爷被蛇咬了事,真的事世子夫人所为吧?”
“前些日子小王爷好像还在寂药里受了伤,而且伤得很严重,不会还是世子夫人伤的吧?”
“世子夫人这么可怕,那咱们这些曾经对世子不敬的人,会不会……”有人狠狠咽了口唾沫。
“这,这事要不要报给王爷?”
“报!当然得报!”
于是,羿王府里乱了。
冬暖故却是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安安静静地往寂药的方向走。
昨日到今日,在楼远面前,她与司季夏只有简短的交谈,此时只有她与司季夏两人,便是什么话都没有了。
两人竟是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中,明明谁都没有做错什么。
然这一回冬暖故沉住气了,倒是司季夏没有沉住气,走到通往寂药去的僻静小道上时,只有王蛇肚腹摩挲着地面发出的声音在静寂中沙沙而响,司季夏主动唤了冬暖故一声,“阿暖。”
冬暖故未理会他,只往前走着,司季夏愣了愣,脚步也顿了顿,随后又跟了上去,站到了冬暖故面前,挡住了她的路,谁知冬暖故却只是停下脚步看他一眼后绕过他身侧继续往前走。
司季夏又愣了愣,一副完全不知此时情况该何解了的模样。
冬暖故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感觉就像突然来气了似的,不想理会司季夏。
谁知司季夏一个转身很快又拦到了她面前来,并且主动地伸手去握她的手,握得不算紧但也让她抽不回手,不让她走,鼓起勇气看着她的眼睛,用最温和的声音道:“阿暖,不生气了可好?”
这回换冬暖故愣住了,只微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司季夏,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很像是在生气么?这两日不理她的应该是他吧?
司季夏却以为她还在恼他,一方面想着楼远说的女人是要哄的,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词穷,一时间竟是不知怎么办才好了,又担心着冬暖故会用力甩开他的手再绕过他身侧继续往前走,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道细微的光忽然划过他的脑海间。
于是,司季夏微微俯首,与此同时松开冬暖故的手转为轻捧住她的脸颊,在她眉心轻轻吻了吻,依旧温柔道:“阿暖不生气了,不生气了可好?”
他的唇有些凉,贴在眉心却是柔柔软软的,他的鼻息拂在额上更是温温暖暖,让冬暖故怔愣更甚,没有动弹,就那么愣愣地定在那儿任司季夏亲吻她的眉心。
司季夏也不知这么做是否会让他的阿暖不再恼他,少顷后才离了冬暖故的眉心,有些小心翼翼地去看她的反应。
只见冬暖故只是定定看着他,倒不是什么反应也没有,而是拧起了眉,司季夏本就因冬暖故的心情而不安的心这下被冬暖故这么一看忽地变得异常紧张,正想着阿暖似乎更恼他了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时,冬暖故拧着眉问他道:“楼远教了你什么?”
若非楼远教他,这傻木头离她近了不紧张就算好了,怎么还会敢主动靠近她,并……吻她。
冬暖故可谓是一箭中的,这下换司季夏愣住了,冬暖故趁他怔愣这个空档收回了自己的手,还是又绕过了他身侧迈步了脚步。
司季夏的脸色有些苦恼,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这一路从白云镇回来,楼远确是和他叨叨了很多哄女人的办法,却没告诉他女人会这么难哄,这下,又该如何才好?
不过冬暖故这一次又走了,却是走得极为缓慢的,只一小会儿,司季夏的脚步又跟了上来,还伴着温和又紧张的声音道:“阿暖,我……我和阿暖说说我的事,可好?”
谁知冬暖故却是轻轻哼了一声,道:“谁稀罕听你的事?”
司季夏的脚步停下了,垂了眸,心也落寞了。
是的,她根本……就不稀罕,是他自作多情了。
而就在这时,司季夏低垂的视线忽然撞进了一张娇美的小脸,令他的心不由一悸,因为那张才巴掌多点大小脸上的眉眼正弯成月牙儿,正在冲他笑。
冬暖故此刻折到了司季夏面前,正将双手背在身后朝他微倾着上身,微昂着头正对着他的视线,在对他笑,盈盈道:“这可是平安你自己说的,可不许说话不作数。”
这近在眼前的笑颜让司季夏失了神,一时间没有回答冬暖故的话,于是冬暖故又朝他更凑近一分,微蹙眉道:“才说的话就反悔了?”
司季夏猛然回过神,立刻微微摇头道:“不,不是。”
他只是失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