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身影在前方山岳起伏跳跃,一下就落在众人中间。
匆忙赶来的习逝辻将陆亦崐护在身后:“师傅,这次真的不关师叔的事!都是弟子一人所为,此事乃弟子与白师弟私人恩怨,弟子错手杀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弟子自愿请罚!”
掌门先前还只是小怒,此刻真要气得吐血了,就觉自己一番苦心全喂给了狗。
“逝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掌门大喝。
古悲风愤然哭道:“习师兄,师弟知道你一直仰慕师叔。可是是非黑白,不可颠倒!师兄如此维护凶手,置不幸遭遇毒手的白师弟于何地!”
“闭嘴!你这个贱人!”
习逝辻大怒,抽出长剑就要给古悲风补上一刀!
他算是看出来了,就是眼前这个假惺惺的混蛋在陷害赵师叔!赵师叔杀他,哪里需要刀剑,一个掌风就可以让他滚下山崖死无全尸了!可恨师傅师叔们被眼前假象蒙蔽,也是蠢极笨极!
恐怕掌门师傅从一开始,就不曾信任过师叔吧!
“师傅救命!”习逝辻的剑未到,古悲风已尖叫一声,手脚并用地躲到掌门背后。习逝辻嘴里大喝贱人看剑,一边举剑追来便刺,是誓要在古悲风身上戳几个血窟窿,给陆亦崐报仇雪恨。
掌门见大弟子居然敢公然弑杀同门,气得差点倒仰。
“逆徒!你才应该闭嘴!”掌门大袖挥起,带起一股疾风,击打在习逝辻胸口!
“唔!”习逝辻捂住心口连退几步,哇啊呕出一口鲜血。
掌门一愣,这弟子的功底他是知道的,怎么会被区区一掌震得吐血?不对啊!
习逝辻却浑然不顾自身伤势,拄剑稳住身形道:“师傅,真的不关师叔的事啊……咳咳咳!师傅,你不能听信那贱人一面之词,你不能伤害师叔……!”
可惜,一个装睡的人,是怎么叫也叫不醒的。
“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关起来!禁闭!”
掌门见自己最喜爱的大弟子如此愚昧,不能跟自己心意相通,气得额冒青筋,恨不能直接把他扇死才好。
他留陆亦崐,留的是追云峰知恩图报的形象。他赶陆亦崐,赶的是企图分走山门积蓄的潜在威胁。为了山门的声望与内部团结,身为一门之主,他不得不如此!
也怪“赵师弟”声望太高,威胁到掌门威严。功高盖主,在哪里都不受人欢迎!
可恨这大弟子如此没眼色,尽给自己找麻烦,还不如一个古悲风懂事!
虽然他未教授古悲风行嫁祸之举,但古悲风这么做,却恰恰暗合他的心意。他知道面前事情透着古怪,但并不想深究拆穿。
自从知道被救走的小魔头身份后,掌门也跟习逝辻做了一样的推测——“赵释义”对青梅旧情未了,为了保护青梅的儿子,不惜杀害同门!以赵师弟的痴情,这就是最合理的解释。牺牲一个白鹏义,赶走一个“赵释义”,也算值得。
习逝辻被反手押下山了,临下山还在反抗,求掌门饶恕陆亦崐。陆亦崐背手站在原地望着他,眼底无悲无喜。
这位师侄真可爱啊。
洞察人心的目光再次掠过山顶一众人的脸,陆亦崐一个一个看过去,最后就落在掌门身上。
掌门一触及他的目光,就跟被烫到似的一阵心惊肉跳。
他瞬间明白了,陆亦崐早就看透了他的小心思,所以始终都不辩解一句。他没有抱怨,更没有拆穿长老们的虚伪自私,为了山门的荣誉,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份不公!
直到此刻,掌门也不得不承认,这位赵师弟,既能念旧情又能全大义,的确是个心胸开阔,光明磊落的大人物啊!
若以此看来,那杀害白鹏义的就另有其人了。看来接下来还要再查探。
“杀害同门,罪大恶极!师兄虽然理解你的行为,但是不能原谅,更不能放纵!念在你对山门有功的份上,我饶你一命!你走吧!”
掌门转开脸,满脸悲痛。实则心中赧颜非常,不敢与陆亦崐对视。
“他日相见,形同陌路!师弟好自为之!”其他长老也有模有样,纷纷颓然说道。
陆亦崐颔首:“好,告辞。”
他自始至终都没去理会哭得声色俱佳的古悲风。就好像对方只是个丑角,不值一提。
整个追云峰门在他眼中,都是不值一提的。
赵释义这个身份于他已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他正要找个理由离开追云峰门,并不介意顺势而为,借此公然离开。
古悲风望着陆亦崐一路走下追云峰,眼底隐晦地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山路崎岖,黄沙漫天。
陆亦崐脱下属于追云峰的青褂白袍,换回自己的黑斗篷披风,遮住脸,只露出一对点漆黑瞳,朝外射出冷冰冰的光芒。
“哒哒,哒哒。”
身后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猛兽腥臊的气味。陆亦崐停下脚步,对上前方黑暗灌木丛中一双绿油油的竖瞳!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
青天白日下,背靠苍天古树,陆亦崐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还是一袭黑斗篷披风的装扮。他垂首端正坐着,树荫在他身上遮下一片阴影,只露出他挺直的鼻梁和粉色薄唇。
一段日子不见,小狞猫又大了一个码数,现在差不多跟鬣狗一般大了。按兽人族年纪算,算是少年期,半个大人。
然而面对心爱的帕帕,小狞猫还是一味舔着脸假装自己是个小崽子,吊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