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奇没等到那一脚,却等来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愣在了当场。
想要提醒国公这位女官身份不一般,但他更怕的是自己扰了国公的好眠,被驱逐出去,纠结了片刻,木奇决定,如实把话回了。
反正,得罪人的是他家国公,再说了,那人还有求于国公呢,真让她等等也没什么。
日落西山,补眠的皇甫曜终于睡饱了,他穿好衣服,对身旁的人问道:“宫女的那位女官回去了吗”
他说这话时,眼神闪了闪。
“回国公,还没走,木护卫在那儿陪着呢,听说那位女官砸了三套茶具,五个花瓶,一尊琉璃像。”说话的,是定国公府的管家,苏晓,长得一副书生模样,却是个爱财的,当然了,能够成为皇甫曜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角色“你是打量着,让她赔”皇甫曜的眼神闪得更诡异了。
苏晓管家十分懂得看脸色,将腰带给皇甫曜系好,然后一本正经道:“国公,咱们国公府可穷着呢,不精打细算着这日子可过不下去了,那些东西可都是十分值钱的,既然是个宫中女官,想来也是赔得起的。”
皇甫曜微微颔首,嗯了一声,然觉得这一声“嗯”还不能够完全表达自己的意思,不由重重道:“甚好”
皇甫曜踱着步子向前厅走去,来的只是宫中的一个女官,以定国公府的煊赫地位,当然不会在意,所以被苏晓安排在前厅等着,当然了,这个前厅放置的古董宝贝是最多的。
皇甫曜不急不忙地走着,走到离前厅不远的抄手游廊处,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女官,她没有继续喝茶等待,或者,继续砸他国公府的“宝贝”,而是站在不远处的游廊上看景。
想来,是无聊得紧了才会看看风景,打发时间吧。
游廊里,朱红的栏杆,四砌的雕花,曲曲折折绕着一弯开满荷花的荷塘,碧池里时不时有着金鱼跳出水面,此情此景,霎时迷人,当然,要忽略站在廊上那女子脸上的狰狞之意和浓烈怒意。
宫中来的女官此刻正靠着栏杆,她身后除了站着跟来的小太监,还有一脸无奈的木奇。
果然是她
在看到那女官手指上灼人眼目的金刚钻戒指时,皇甫曜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他忽然停住脚步。
微风游荡,掀起他紫色的华贵袖袍,一角月白丝袍从紫袍中露出,掠动腰间玉带翩动不已,如此风姿潇洒,如月如珠,使得在场之人眼中一片惊艳,一片惊羡披着风帽的女官失神片刻之后,捂着唇干咳两声,然后抬手,挥退身后的人。
皇甫曜挑眉,示意木奇和苏晓等人下去。
此时此刻,游廊上只有他们二人。
“国公好大的架子,竟然让哀家等了一个下午。”说话的女子眼眸里的冷意深了三分,鲜红的唇角却慢慢绽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带着一丝寒意,三分忌惮。
“太后息怒,护卫来报,说宫中有一女官想见我,我想着,既然是个女官,那便是没什么大事,因此便先睡了一觉。”他慢慢走了过去,步子又轻又稳,无限的傲然和雍容,唇角的弧度带着高不可攀的味道。
只有在那人面前,他才会自称为臣,其余的,他皇甫曜还真没打算放在心上。
“你”圣德太后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当然,气的不是皇甫曜的自称,毕竟先帝在时,他都是以“我”来自称的。
但是这个人聪明至此,怎会猜不到是自己来见他女官若不是假扮女官,她堂堂大燕太后,拿什么由头来见他一个不问朝堂之事的定国公
第20章 好一只贪财狐狸
“太后纡尊降贵到我国公府,不知为的何事”皇甫曜欠欠身,动作很敷衍。
圣德太后顿了顿,敛下不悦的神色,道:“上次所说的事情,不知你何时能办好”
她用家传的一块珍贵血玉,换了皇甫曜一个承诺,但过去了这么久,皇甫曜却一点儿动作也没有。
皇甫曜嘴角浮现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只听他淡淡道:“太后太心急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宁王不倒,四王就休想上台,而四王不能上台,我如何拥护他”
圣德太后含笑看着皇甫曜,像是没感觉到他隐晦的敷衍,只是略有深意道:“希望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当然。”皇甫曜挑眉,“我皇甫曜可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其实,今日来这定国公府走一遭,哀家还是很有收获的。”圣德太后轻轻解下披风,放在栏杆上,露出玲珑有致的曲线来。
“哦”皇甫曜将视线飘到了远处。
“比如,明明有人知我身份,却依旧那般怠慢。”圣德太后眼波流动,继续道:“又比如,从哀家进门到现在,虽然没有任何人对哀家的行动进行阻拦,但却有人一直在监视着哀家。”
皇甫曜好看的眉挑了挑,不经意道:“所以”
圣德太后轻轻撩起一丝头发,用更不经意的语气道:“没什么,只是,世人传闻,皇甫一族卫甲于天下,想来是真的吧。”
“太后果真观察入微。”
圣德太后挑了挑眉,这就完了
但皇甫曜用事实告诉她,这就完了
“你,难道没有话想问哀家”沉默半天之后,圣德太后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皇甫曜作认真状,想了想,道:“没有。”
圣德太后怒,正要拂袖而去,却听到皇甫曜淡淡的声音,“还真有一件事要请教太后。”
“什么”她回过头来,眸底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