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不信皇甫曜,只是这厮收了圣德太后一块珍稀血玉,这么快就倒戈,真的没问题吗在挞拔睿沉思的时候,皇甫曜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因她的身高只有一米七,而皇甫曜却是一米八的高个儿,导致此刻的挞拔睿站在皇甫曜面前有点儿压迫感。
挞拔睿不习惯仰视别人,因此退后了两步,拂袖,干咳一声,问道:“定国公这么早就进宫,找朕有什么急事吗”
皇甫曜也察觉了“他”的小动作,唇角微微一勾,轻笑道:“除了大事,臣也不会牺牲大好的睡眠时间进宫来。”
“什么大事”看着他欠扁的笑容,挞拔睿只觉得实在是刺眼,她咬牙,努力让自己不发脾气。
这只臭狐狸,明明就是故意的。
“定国公,什么大事”见他不说话,挞拔睿加重了语气。
看着挞拔睿要怒不怒的模样,皇甫曜心中竟然会觉得隐隐开心,忽觉这小皇帝调戏起来给人的感觉也挺不错,想着,他故意凑到挞拔睿的耳边,灼热的气息飘进她的心里,在她差点儿失神之际,他邪魅的嗓音轻轻响起:“这是机密,只能告诉陛下一人。”
挞拔睿再一次后退了几步,按下心底的慌张,面色镇定道:“张闰,你先回景睿殿,我和定国公去御花园走走。”
“是。”张闰领命下去,但去的方向,赧然就是御花园。
看着张闰的背影,皇甫曜不由赞美了一句:“陛下真会调教人。”
懂得先去把影子都撤去,把无关人等隔绝,不知这样的人在“他”心里算不算是倚重之人这个叫做张闰的小太监,从前好像也不怎么样嘛,“他”发掘的人才倒也不错。
“没有定国公高明”挞拔睿不咸不淡道,抬脚先走。
她可不要跟在他身后,压迫感这东西,还是少受点儿好。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御花园行去,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而先前跟在挞拔睿身后的乾祥宫小太监早已消失,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一道火一般灼热的视线一直定在身后,饶是挞拔睿也有些不淡定了,只见她似是发脾气一般,一把将面前盛开的牡丹花抓下来,扔在脚下,毫不留情地踏上去,然后继续往前走。
看着那娇艳的牡丹花此刻凄惨的尸体,皇甫曜不由摇头,勾起唇角,似乎,“他”的脾气越来越大了,莫非“他”已经不再害怕自己了还是,“他”有信心收服自己轻轻地掩住想要笑出声来的嘴角,皇甫曜邪肆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远处的亭子里,淡漠,自然。
或许连挞拔睿自己都不知道,与皇甫曜在一起时,她总是这样不经意地露出自己的脾性来,什么威严、淡定、冷漠,在这只狡猾的面前是那样的不堪一击,不是她不会伪装,只是,面对着这人,她总是无端地被气得忘记自己的伪装。
当然,她自己决不会发现这一改变。
“陛下。”他轻轻叫出声,那声音仿若天籁,淡淡的,凉凉的。
“嗯”挞拔睿想事情想得出神,听到声音猛然一回头,差点儿贴在了皇甫曜似笑非笑的脸上,她急退一步,袖中的手已然紧握。
皇甫曜也似是呆了片刻,狐狸般的狡猾笑意就这么凝固在嘴角,这呆萌的模样,让挞拔睿忘却了刚刚的尴尬,笑出声来。
“陛下似乎心情很好,刚刚那一贴,莫不是陛下故意的吧”皇甫曜挑眉,神态fēng_liú。
挞拔睿一怔,冷笑,“非也非也,只是没见过如此蠢笨的笑容罢了。”
蠢笨
“他”竟然说自己的笑容蠢笨
怒极反笑,皇甫曜自顾自绕过挞拔睿,走到了凉心亭的一角,斜靠在大红花漆的栏杆上,凤眸星目中,点点微光。
“大智若愚,或许说的就是臣这样的人,陛下是天子,先帝也是天子,先帝就曾经给了臣一个封号,大燕第一奇才,想来,这就是大智若愚的最终体现吧。”他说着这话时,神态有点漠然。
挞拔睿一怔,没料到皇甫曜会提到先帝,也没料到他这大燕第一奇才之名从前是他最不屑的,现在却被他这么慎重地提起,这厮,究竟要干嘛“朕开个玩笑罢了,定国公莫不是连这点儿度量都没有吧”她缓缓挪着步子,神态莫名。
皇甫曜点头,“陛下言重了,臣也喜欢开玩笑,尤其是和陛下。”
这话说得,怎么让人听着这么别捏呢。挞拔睿暗暗道。
“陛下,臣今日可是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与您分享,您站在那儿,如何听得见呢”皇甫曜靠在栏杆上,魅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生出一丝趣意来,娇俏玲珑,骨骼清奇,容色精致而绝艳,这小皇帝若是生作女儿身的话不知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儿
挞拔睿抬眼看着慵懒自得的皇甫曜,心中暗道:这男人,无论怎么打扮,做什么动作,都是精美的,千锤百炼的精美,深入骨髓的魅惑。
“什么秘密”她抬脚走近他,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栏杆上,动作随意而自然。
“陛下再靠近些,免得被旁人听了去。”他诱哄。
“说吧。”她翻了个白眼,靠近一寸。
“再近些。”语气愉悦。
“你说不说”语气杀气腾腾。
“金国皇帝微服私访了。”皇甫曜靠近挞拔睿两步,你不来就我,那我就牺牲点,主动就你好了。
察觉他的动作,挞拔睿也没说什么,只是好奇道:“他微服私访和朕有什么关系”
话一说完,她立即想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