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自认他眼睛很亮,是不会看错一个人的。可这个苏清水……显然他看走眼了。被赶出门外的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转身歪歪扭扭的走了。
文玉舒听到隔壁没了声音,她才算真正的放下去睡觉。这个客栈老板很不简单,在她进入客栈的时候,便看到对方的那双手,过于纤长秀丽,像是女子的手。可当对方飞快打算盘的时候,那手指虽然看似很灵活,却显然有些微微僵硬。
这样的一个人,指力一定惊人,而且他那双手,便是最好的武器。恐怕,就算夜昊的剑,也不一定能有他的手指锋利。
天水城,果然是龙蛇混杂之地,这里有作奸犯科的大罪恶人,也有那奸猾的精明商贾,更有这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翌日
天气阴沉沉的,似要有一场大雨。
文玉舒和芸生下了楼,来到楼下在角落里用早饭。
阎君将算盘一放,账簿一合,拉了一个打杂的小二往柜台后一扔,他便笑着向文玉舒那桌走去。
芸生武功不弱,他感觉有道灼热的目光盯着他们这边瞧,他骤然回头,眸光冷锐的望向来者。一见那人是这间客栈的老板,他小脸立刻皱了起来:“公子,阎罗王来找你了。”
“别胡说,吃饭!”文玉舒自然感受到那道灼热的目光,可这人深不可测,如可以,她暂时不想自找麻烦的得罪此人。
芸生收回了目光,低头吃着公子给他垒了一碗的菜。公子真把他当猪养了?他微抬头看向公子的碗,那碗里的菜不断加入,可却见饭菜越来越少,眼看着公子可就要吃完饭了。
文玉舒吃东西不喜欢说话,因为边吃边聊天,她十次有九次会咬到舌头。对于她而言,天大的事情,也要等到她吃完饭再说。
阎君很不客气的坐下,他一边自斟自饮着小酒,一边很好兴致的打量着那带黑纱锥帽的少年。唔!如此漂亮的人儿,的确该遮层纱,这等绝色若被人瞧了去,她未来的夫君,可是会大吃醋的。
文玉舒总觉得对方看穿了她的女儿身,因为这种炙热的目光,怎么都不该是一个男子喜欢另一个男子的感觉,这完全是属于异性看到猎物的目光。她前世可没少被这种目光注视,所以她对这种目光很敏感。
“你真好看!”阎君今日有点中邪,他放着生意不管,竟然纠缠上了一个少年。
所有地狱客栈的熟客,都被今日这怪异的阎君吓得不轻。
在天水城来往的人,谁不知道这地狱客栈的老板,是个绝对的活阎君啊?
他一天到晚就站在柜台后,账簿上非书写着《生死簿》三个大字。那玄铁的墨玉珠算盘,天天打的啪啪作响,对于上门的客人冷冷淡淡,头都不会抬一下,懒得都不瞧人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生人勿进的人,今儿个居然对着一个少年笑的那般柔情似水,还说什么你真好看之类的傻气话,这可不要吓死人了吗?
芸生听到对方调戏他家公子,他拿起碗里的鸡腿咬了一大口,对着那讨厌鬼狠狠地咀嚼几下:“你真讨厌!”
呃?阎君没等到心牵的人儿开口,倒先得来了这小仆人一句好骂。这小子,才是真正的好讨厌呢!
文玉舒懒得理这两个斗气的大孩子,她放下碗筷站起身来,黑纱后的双眸在看到苏清水时,便浮现了一抹深思之色:“他居然也来了天水城?”
“怎么?你认识这个人?话说这个人有点讨厌,昨晚居然把我赶出了房间,让我傻傻的在门外站了好久。”阎君此刻就站在文玉舒身后,说话的呼气喷洒在对方耳后的脖颈上,眸光多情意浓,低笑慵懒微沙哑:“他可不简单,你的小仆人,可不是他的对手。”
文玉舒垂在身侧的手,抓住了那只要搂上她腰肢的手,转头隔着一层轻纱看着对方,声音透着冰寒之意:“我看我该防备的不是苏夫子,而是你阎君。”
阎君被人抓住了也不脸红,只是低头瞧着对方的眼睛,勾唇一笑道:“听你唤我一声阎君,我纵是此刻便死于你手,也心无遗憾了!”
文玉舒只是缓缓的松开对方的手,最后看对方一眼,便嘴角微勾一抹弧度的离开了。此人果然深藏不露,那只手看似白皙纤长,可当握在掌中时,却丝毫无那柔弱之感。强劲有力,宛若钢铁之爪。
芸生见他家公子走了,他扒了几口饭,之后把那只公子没动过,只有他撕了一只鸡腿的烧鸡,给连盘子一起端上了楼。
阎君对于这不吃亏的小仆人,只能露出无奈之笑。真不知道主子这样大方得体,怎么就教出一个这么抠门的仆人呢?
文玉舒回到房间内,便执笔写了一封信。白娟折叠好,装在绣金蝴蝶的黑色锦袋中,白绳绕在玉扣上,红漆封口,上面印着一只蝴蝶印记。
芸生回到房间后,就抱着盘子啃鸡腿,见公子在哪里写信,他先前没敢问,此刻才含糊不清的问道:“公子,你……这是在给谁写信?不会是在给……那家伙写信吧?”
出了古兰城后,芸生就把昏君改成了那家伙。可见,芸生有多仇恨凤翥乐天。
“不是,这是给叶华的。”文玉舒拿着锦袋走向芸生,将锦袋丢在了芸生腿上,没有戴着锥帽的她,脸上一片淡冷道:“阎君此人不能得罪,要是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