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听见珠帘碰撞的声响,她伸手掀开幔帐,便看到花朝端着油灯走了进来。
花朝将油灯放到梳妆台上,便走过去挂起幔帐,担忧的看着脸色苍白的云羽,轻声关心道:“夫人,您是梦到舒少爷了?夫人放心,舒少爷身边有芸生在,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那怕花朝再安稳她,云羽也还是心里难安。她缓缓的放下抓着衣领的手,面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花朝,明日你们收拾下东西,我们去清心庵为卿儿祈福。”
“是!”花朝低垂着头,眸底难掩那抹担忧。夫人恐不是真要去为舒少爷祈福,而是想要前去天水城。看来,她需要事先通知百鬼了。
天水城
这一夜,文玉舒睡的正熟,忽而听到一丝响动。她警惕的骤然睁开双眼,起身离开了床,隐蔽到了床后。
有人以刀撬门,门栓被一点点的挪开,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了四五名人。
那几名人进门后,两个站在关上的房门后,一个守在窗户下,其余两个靠近床,一起掀开幔帐就拿刀狠狠砍下,砍了几下发现床上竟然没人。
屋里忽然一片大亮,手里拿着油灯的文玉舒,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们找我……是仇杀?还是拿钱办事?”
那几名黑衣蒙面人围拢到了一起,提防的看着那名绝色的白衣少年。他们纵然跟着少爷见过不少美人,可这个少年却美得让他们惊心,真如那天上来的仙人。
“不说话,我就当你们是前者了。”文玉舒淡笑看他们一眼,转身向着床边走去,背对着要杀她的人,声音骤然冰冷:“对于我的仇人,我一向斩草除根。”
五名黑衣人见此便想赶紧走,可只是眨眼之间,他们身前的两名兄弟便也无力倒地,双眼圆睁,目露恐惧,眉心一根银针致命。
文玉舒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抬起拈着一根银针,银针的针尖银亮森寒。
其余三名黑衣人不知为何软了腿,他们的身体似被定住了,完全连手指也动不了了。
忽然有一阵风吹过,他们三人眼睛皆瞪的老大,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之后,三人便稀里糊涂的死了。到死,他们都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
阎君不知何时出现在一面墙壁前,垂在身侧的指尖滴下一滴血,他面容上是森寒之意,眸光冰冷且无情,正如他此刻冷寒的声音:“地狱客栈中,一切生死皆有本尊定。你,破坏规矩了。”
“被人杀而不还击者,那是死人。”文玉舒手拿油灯,看了眼那被砍的乱七八糟的床,随之便笑的深意的瞧着对方。
“人已死,何须再杀?”阎君望一眼那床铺,便转身走入了墙壁的密道。
文玉舒随之跟上,二人一路往阶梯下走,不知走了多久,才见到平坦的青石板道路,在这条密道中,有着意境高远的山水浮雕。
阎君走进了一见密室,室内亮如白昼,却不闻一丝烟火气,干净清爽。
文玉舒进入这间宛若宫殿的密室,看着那些盘龙金柱,看着那墙壁上的仙女浮雕,一张圆顶的红色幔帐垂落而下,上以金线绣着金凤纹。
阎君走到又圆又大的床边,随手脱了外衣,坐在床边脱掉鞋子,便往床上一躺,拉过龙凤大红被,便舒服的合眼准备香甜入睡了。
文玉舒完全看傻了眼,这个比皇帝还会享受的家伙,他似乎有点自私。这间金碧辉煌的地宫虽然很大,可显然这间宫殿内,只有一张床,没有其他可让人下榻之物。
阎君闭上眼睛想睡睡不着,最后他睁开眼睛,便看到文玉舒熄灭了油灯,正坐在中间铺着的白羊毛地毯上,手肘搁在红木小炕几,单手托腮,双目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玉舒感受到对方冰寒的眸光,她转头看向对方,有点可怜兮兮的微蹙着眉头:“这里没有可供人下榻之物,除了你躺的床外。”
阎君冷寒的脸上,浮现黑沉之色,嘴角微勾起一抹妖邪的弧度:“怎么,你想和本尊同被而眠吗?”
“阁下想多了,我只想你让让位置,小小的怜香惜玉一回。”文玉舒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变得有些狡黠。
阎君一见她笑,他脸色更冷寒,有些咬牙切齿道:“你们当官的,是不是都这么无耻?”
“官字两张口,咋说咋有理。”文玉舒也想好了,与其自己干坐着一夜,不如拉上对方聊聊天。这叫我不好,你也别想好,总之丞相大人不愿意吃亏就是了。
阎君此刻想吃人肉,还是那种一口一口从对方身上咬下来,血淋淋的细皮嫩肉,鲜美还有嚼劲。
文玉舒对于目露凶光的阎君,只是眼神忽然变的柔弱无辜,忧郁叹气道:“阎君,你这样盯着我看,我可是会很害怕的。阎君,要不你就可伶可怜我……请移步他处吧!”
阎君对于这个知恩不报,却还妄图鸠占鹊巢的臭丫头,他恨的牙根儿痒痒,脸色越来越阴沉,眸光却变得异常灼热,这是有气无处撒的怒火。臭丫头,他真想起身过去,用双手温柔的扭断她香白的脖子。
文玉舒好兴致的与他眉目传情,可这其中情谊少,火花却四射。嗯!这样挑衅一下高傲的阎君大人,似乎也算是此漫漫长夜的一种良好消遣。
阎君气的拉着被子蒙住头,转过身去,背对着某个讨厌的丫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