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佬平静地抬起头注视他。
任语真悟x_ing极高,很快意会了:“ok,懂了。”然后抓起笔在便签上添了几笔,边写边说,“没带?没写?不想交?挑一个,谢谢。”
唐染:“烧了。”
任语真:“……”
大哥你再说一遍?
学委一个手滑,圆珠笔啪嗒落到桌面上,与此同时,他又发现了点别的不对:“元哥,你今天居然没穿校服?哎不对……这衣服咋这眼熟?哎你脸怎么……”
他不说元澈还真忘了。
元澈抬手用指节蹭了下被灌木刮出的痕迹,轻皱下眉,说:“嗯。”
任语真:“……”嗯又是什么意思?
一头问号的学委勉强定了定神,重新抓起圆珠笔,在便签上唐染的大名后恍恍惚惚地写下“烧了”二字,然后继续自己的询问记录工作:“元哥,你的理由呢? ”
元澈瞥了一眼唐染,而后有些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烧了。”
任语真:“……”昨晚有什么神秘又古老的仪式是他不知道的吗?
好半天,他才神情恍惚地看向唐染:“老师问起来我怎么解释? ”
唐染随口说:“哪里不会点哪里。”
“那元哥怎么说? ”
唐染这次接得很快:“so easy.”
任语真:“……”行吧。
***
办公室。
从准备这次月考开始,一直到考试结束,全体老师都没闲着,出题、监考、阅卷、总结,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因此火气也格外旺盛,平时脾气再好的,此时也多了个“一点就着”的属x_ing。
老冯原本就是个“不点自燃”的脾气,是以任语真抱着作业送进主任办公室,被问起“谁没交、为什么”的时候,也只敢战战兢兢地把便签条往他面前推了推,指头在人名和“烧了”下面戳了两下,然后在人反应过来之前,溜了。
冯志中:“……”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听课代表急急忙忙地跑走,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冯志中抬头暴吼:“回来!拿月考卷!”
第47章
月考卷已经批完了一部分, 主要是第一天考的科目。
拿到成绩表的老师大多开始利用课间时间进行约谈, 重点对象是退步大的学生。
老冯本来心情就极度暴躁——班里有几个成绩下滑严重的学生,还有个忘涂答题卡、选择题一分没得的奇葩, 更有比起上次进步了整整一分的元澈, 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该先约哪个。
学委进来泼的一勺油非常及时,冯志中彻底成了个人形炮仗,拉开办公室门就准备去12班教室好好炸一炸, 迎面却撞上个倒霉蛋——那位没涂答题卡的仁兄到三楼的厕所来方便, 洗完手正和同学往脸上互弹水珠,大呼小叫好不畅快。
冯志中当即立断,薅了这个往枪眼上撞的就回了办公室,用唾沫星子喷了整整一节晨读课, 骂得这位仁兄痛哭流涕,连声保证, 再也不敢到三楼来上厕所了。
老冯骂了个痛快,挥挥手让学生滚回去反思,少出来丢人现眼。该倒霉蛋刚拉开门,却又被班主任叫住:“让那个谁, 唐染,上来找我一趟!”
这个倒霉蛋是李洪, 恹恹地应了一嗓子, 下楼去喊唐染了。
老冯叉着腰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烦躁地刨了两下头发。
在他二十年的教学生涯里,不是没遇见过难搞的学生, 但像唐染和元澈这种——持续难搞,还花样翻新的,实在是难得一遇。
一般难搞的,只要被安排到“雅座”上,嚣张的气焰就先下了一成,上课不会再肆无忌惮地接话茬,因为不交作业被老师喊起来的时候,基本也不会再嘻嘻哈哈、脸上写满无所谓了。至于烧卷子这种事……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这种行为在老冯眼里,不只是逃避做作业这么简单,其x_ing质恶劣程度,就和当面指着他鼻子骂“你算个鸟”没差。
赤.裸裸的挑衅!
至于为什么只喊唐染不喊元澈……
老冯又深深叹了两口气。
一个人的手气能背到什么程度?好不容易挑来个“优等生”,还是深陷叛逆期的。跟他谈话就跟在铜墙铁壁上凿缝没什么两样,成效没见着,先把自己累得身心俱疲。
不过以老冯这几个月来对元澈的了解,他就算是叛逆,那也是闷不吭声的叛逆,像这种“别出心裁”的嚣张举动,绝对不是自己的主意。
冯志中又在办公室里踱了几圈,最后不堪重负似的在椅子上跌坐下来,扬起脖子活动了一下咔吧作响的颈椎,暗自下了决心:等会儿先看看唐染那小子的态度,要还是那个无所顾忌恣意妄为的嚣张样儿,他今天就致电唐明华,请他给儿子另请高明,否则他就只好卸任这个副重点班班主任的职务,谁他妈爱当谁来当。
李洪下去转了一圈,却没能找着唐染。
那位大佬正揽着同样没交作业的秦朔,在学校超市的打印店排队。
秦朔很不能理解唐染的这种反常行为:“……烧了就烧了呗,还复印干嘛? ”
排在前面的女生取出打印的材料,向出口方向走去。唐染将绕过秦朔脖子的那只胳膊拿下来,从他手里抽过卷成一卷的试卷,递给打印店店主:“各印两份。”
秦朔:“?两份? ”
唐染:“嗯。我和元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