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命名为塞巴斯蒂安的小老虎一脸懵懂地看着郁凌，并不知道主人正在想什么坏主意。

郁凌狠狠地揉了揉塞巴斯蒂安的毛，然后就把它往旁边一扔，不去理会了。塞巴斯蒂安呜咽了几声，见主人仍然不理它，有点不高兴地自己到一边咬着垫子玩了。郁凌瞥了一眼，觉得这榻上的软垫咬了也没什么，便也没管它。

‘我记得，红楼梦最后，荣国府是抄了家的？’夺取气运当然很重要，不过，抄家灭族的未来也不能不管。

‘那是高鹗的续写，但是……’陌沉默了一下，说道，‘一般来说，朝这个方向发展的可能性很大。世界生成的时候还会把一切都合理化，所以，并不是很容易就能改变那样的未来。’

‘这么说来，下一任皇帝对勋贵一点也不友好呢……’郁凌明白“世界生成的时候会把一切合理化”的意思，他摩挲着下巴，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做比较好，‘你觉得，我是努力让一个亲近勋贵的皇子上位比较好呢，还是干脆……’干脆把这个朝廷一锅端了自己上？

啊不不不，这样的未来未免有些糟糕。虽然说当皇帝是万万人之上，不过也有一堆麻烦事。可是……就算找个亲近勋贵的皇子上位，到时候该跪安还是要跪安，郁凌多少有些不甘愿。

他从生下来长这么大，从来没向谁下跪过。

“啧。”郁凌阖上眼眸，有点儿小烦躁，“那些事情以后再说，还是先解决了荣国府的事吧……”

贾史氏偏心贾政，郁凌其实不怎么在乎，毕竟那不是他的亲娘，他也不会觉得伤感。不过，如果妨碍到他的利益，那就不怎么让人愉快了。

贾史氏的私库，郁凌是半点不在意的，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想给谁给谁的；贾史氏把二房的孩子当成宝，对大房的孩子爱理不理的，郁凌也不在意，是个人都有所偏爱，这也在所难免；可是如果动到属于他的东西上——比如说荣国府的正堂，比如说那还不知道是啥的爵位——那么，郁凌就得好好跟他这次的“母亲”和“弟弟”交流交流感情了。

郁凌可做不出让贾政住了荣禧堂，自己则窝在马棚边上的事儿来。

“翠衫——”他微微提了声音，把贾赦的大丫鬟喊了进来，“把琏儿叫来。”

“是。”翠衫低头，脆生生地应了，转过身袅袅地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翠衫才带着贾琏进来。

“儿子给大老爷请安！”贾琏和自己的父亲不算亲近，还有些害怕父亲，因此请起安来也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郁凌睁开眼，仔细打量着自个儿这次的便宜儿子来。贾琏如今还是个十一岁的少年，身量并未张开，却已经看得出以后的俊俏来。他有一对招人的桃花眼，鼻梁挺翘，嘴唇虽薄，却是好看的桃花色。

长得倒是和贾赦有些像，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真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郁凌从来没有过自己的孩子，从前郁家的那些小辈们也不曾见过，这次不期然见到了和“自己”如此相像的孩子，一时感觉还是挺新奇的。

“琏儿，过来。”他对着贾琏招招手，示意对方到他身边来。

贾琏抿了抿唇，像是有些犹豫，却还是听话地走到小榻前站定，微微弯了腰，问道：“大老爷可是有事吩咐儿子？”

“坐。”郁凌一手抓了塞巴斯蒂安，给贾琏空出半边位子来。贾琏听他声音淡淡，心里有些惶惶，越发不明白自家父亲想做什么了。

他战战兢兢地在榻上一角坐下，低垂着眼，不说话了。

“你的书读得怎么样？”郁凌招儿子过来也不过是想见见贾琏，看看这孩子如今还有救没有——如果有救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没救……□□一番也就有了。

“回大老爷，尚可。”或是觉得说得有些简单了，贾琏又补充了几句，“虽然比起珠大哥哥差了一些，但在家学里也算是可以的。”

家学？

是了，贾琏如今也是在贾家的家学里念书的。

郁凌因着对红楼梦里的粗浅了解，对贾家的家学下意识便是不喜。他微微皱起眉，声音也有些冷：“以后不必去了。”

贾琏听了这话，虽然不明白老爷为什么生气，隐约却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连声道歉。

看到贾琏那副兔子似的样子，郁凌简直没办法把这个少年和日后那个琏二爷对上号来。

“你我父子之间，又何须如此小心？”他叹了口气，“说让你不去家学，只不过是我觉得家学不适合你罢了，还不如专门为你找个夫子，也免得一堆人该学的东西都不一样。”

“儿子谢过老爷。”贾琏其实对读书兴趣不算大，不过听父亲这般说，觉得父亲也是关心自己，倒也觉得挺开心。

“没什么事了，到时候新找了先生怕也要考你的学问，你这几日不要出门走动，多读些书吧！”郁凌挥挥手，把贾琏打发走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和贾琏多说说的，但真的到了面前，才发现两人实在无话可讲。郁凌自个儿是不想到了三十岁再去读那些四书五经的，他也没指望要靠贾琏振兴贾家。郁凌正在思考一条捷径的可行性。

他想到了自己空间里的灵泉，还有那只笔。可惜当初把妙药给换掉了，否则其实那个才是最好的——不过，如果有那只神笔，想要写个丹药，怕也不是难事吧？

没错，郁凌想的捷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