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

尹杉拦住了祁霄想要继续攻击的行为，眼神挣扎：“五道，你变了……”

“不，变的是你。”

面前的男子冷漠的言语令尹杉咬牙不再犹豫，对祁霄耳语几句。荆五道见两人间的小动作，眼下一片黯然。不过片刻，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然没有了之前的伤痛，只剩下狠厉。再次甩掉手中消逝的生命，荆五道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充盈了些许。也仅仅是些许而已，他能够发现自己的丹田像是填不满的无底洞一般，吸收了十多个金丹期的魔修了，仍然无法填满，却使得他魔气外泄的愈发严重了。

咬着牙，荆五道暗恨自己体质的无用。与尹杉是修炼天才相比，他荆五道可以说是普通中的普通。他平庸的资质注定了他在道修这一路上走不长远，而魔修在灵根上的差异没有如此明显，于是乎，当时还年轻气盛的他毅然决定堕入魔道。

一开始的确修炼神速，甚至从炼气期到金丹期也不过是三年时光，这些是他以前都不曾想象的。只是，境界越高，他发现自己越难以突破，他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升恐怕很难。他知道自己需要闭关巩固修为，不然以他现在的情况，很容易出现境界倒退，更别说渡劫飞升了。

只是，现在的他只想尹杉死，只有眼前这人死了，才能够平息自己心中没由来的怒气。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何尹杉能够为了一个男子轻易放弃两人坚持了数十年的梦想，更无法原谅停步不前的尹杉。

这样想着，荆五道手中的攻击更是凌厉，补充了大量魔气的他，即使外泄不少魔气，他的攻击还是一如之前的迅猛。只是与之前不同，除了祁霄眼里的杀气他还感受到了来自尹杉的杀气。荆五道越打越兴奋，感受到身体中久违的热血沸腾，仿佛回到了那段两人共同打天下的逍遥时光，不同的是，现在两人所想的不是如何与对方合作相助，而是如何将对方置之死地。

另一面的尹杉却异常冷静，在于祁霄沟通过之后，他也下了死手。冷漠的分析着荆五道的攻击路径，方式，并在心中有了计较，就待时机成熟，向祁霄使个眼色了。果不其然，在凌空跃起避开荆五道又一次攻击的同时，尹杉向他的后心刺去并被荆五道轻易接住。

破绽出现了！

荆五道料想到还有后招，本以为祁霄会趁此机会从正面冲他心脉而来，却没想到他直接从侧面攻击，由他腋下水平刺入，从他的肋骨中间刺进肺部，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令他措手不及。

“唔！”

荆五道倒退了数步，捂住自己的伤口。虽然伤口不深不会致命，但是已然伤到肺部，且伤口位置刁钻，极难止血又会造成呼吸不顺。

艰难地忍住口中的血腥，荆五道笑得灿烂：“果然是我看中的男人。”他颤巍巍的站着，固执的站直了身体，伤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早已染湿了衣衫，顺着衣角滴落，将土壤染成暗红色。但是，他似乎一点也不怕近处向他招手的死亡，对着尹杉笑得没心没肺。

尹杉握紧手中法器，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荆五道，但是就连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发现他双手为不可见的颤抖。就在这时，祁霄上前一步对他说道：“尹杉，你的哥哥尹泉曾经拜托我一件事。”在尹杉略显疑惑的眼神下，他继续说道，“他希望我能给你指个明路，别让你后悔终生。我自问也曾走过弯路，但也知道独自一人在这条路上会走得很辛苦。”

尹杉没有说话，但是他半敛下的眼睑告诉祁霄，他将话听进去了。他转头深深望了一眼静静躺在那里的林子炘。良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再回头时，身上的杀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荆五道在尹杉回头时就觉察到那人周遭给人感觉的变化，他艰难却倔强的直视踱步走来的男人，露出与平日里无二的笑容，若是忽略他颤抖的双肩的话，似乎与平时无二。连站着都艰难的人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脚边染血的土壤里突然冒出头的小小幼苗。

尹杉眼神复杂，想要上前一步接住那个摇摇欲坠的身体，荆五道却固执的避开了那人的搀扶。

“真是讽刺，我已经照着古籍上的方子做了，依然不能够得到我想得到的。不过我现在心情超级好！咳咳！”

说到激动处，荆五道忍不住猛咳两声，再也没能支撑处，整个身子向后倒去。本以为会接触到冰冷的地面，却是跌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尹杉一直注意着荆五道，是以在对方向后倒的那一刻立即做出了反应。怀中的人微微颤抖，喘着气缓不过劲来。

“你这又是何苦？”

尹杉皱着眉为怀中人顺气，就好像之前动了杀心的人不是他一般。

“呵，我想将你取而代之的想法真是太可笑了。”

听荆五道这么说，尹杉周身的气势都温柔了几分，只是当他听到荆五道下一句话的时候又一次沉下脸来。

“尹杉，魔界是我们联手打拼下来的，不能被你一手给毁了。我知道我不行，但是你可以。如果再来一次，即使曹岐裕没有杀死林子炘，我一样会杀了他。因为他是你的障碍。”

一直处于袖手旁观状态的孟清玄听到荆五道这么说，也只能在心中哀叹这个人当真是全心全意为了魔界。试问，若他在那个位子上，也许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来。

而抱着荆五道的尹杉抿了抿嘴，终是压下了心中升起的愤怒，留下的只有对怀中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