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下心这么伤害自己?”
听到这里,齐昀已经忍不住要冲上前,却被齐晗一把拉住了。
江观澜几乎撑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与他保持距离,分开睡,他就在我房门口跪一夜,秋风寒凉,他整个身子都凉透了;我
与他睡一间,他就跪在床下;我搂着他,我都能听见他僵硬的骨骼里发出‘格啦啦’的声音!吃饭也是,给他吃就吃,狼吞虎咽,
吃完就吐;不给他吃就饿着……昨天我到底气狠了,我是生自己的气,我就摔了个杯子,他……他不声不响地拢了瓷片就往上跪
……三公子,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让他来承担……”
“先生,昀儿……想去看看金鱼儿……”齐昀求恳道。
君默宁点头首肯。
齐昀当下怎么还忍得住,立刻冲进书房内室,齐晗也跟着进去了。室外,江观澜也起身随他们一起进去了。君默宁和楚汉生自然
不能留在外间。
齐晗和齐昀见到三日前还呆萌萌的孩子此刻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衣服是新换的,可是二人能够想象衣物下面新添的伤痕。他的
额头上有很深的淤青,像是磕头磕出来的,而养了大半个月才养好的圆圆的脸,此刻又苦苦得干瘪了下去。
才短短三天!
“金鱼儿,你醒醒,醒醒,是我,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齐昀轻抚着孩子青肿的额头,弯腰呼唤道。
“我实在不忍他再伤害自己,决定回来的时候,给他服了一些助眠的药物……”江观澜适时解释孩子昏睡的原因。
齐昀心中一痛,还待呼唤,却看到孩子睫羽轻颤,随后虚虚地张开了眼睛……
“金鱼儿!”齐晗和齐昀同时激动地喊道。
男孩的眼神先是一阵用药过后的茫然,待他看清楚身边两张熟悉的脸,似是还有一瞬的难以置信,之后遍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涌现
出来。他也不眨眼,好像怕一眨眼眼前的景象就会消失似的。
齐昀被他的泪珠刺得心疼,金鱼儿从来不哭的,拔毒、挨鞭子,他从来没有哭过!齐昀俯下身子,将小小的孩子搂在怀里,舍不
得放开。
“昀儿你听,是金鱼儿想说什么!”齐晗看到枕在齐昀肩头的孩子的嘴巴开开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齐昀扶着金鱼儿坐直,自己也在床沿上坐下,紧张地看着眼泪滚滚的孩子。其他人也都放低了呼吸,看着床上的孩子。
金鱼儿还在落泪,一颗一颗如同晶莹的珍珠。他喉间发出‘咯咯呼呼’的声音,看看齐昀又看看齐晗,最后,终于嘶哑着说道:
“咳……哥……哥……”
齐昀激动地一把把孩子搂在怀里,连楚汉生眼里都有晶莹闪过。
另一边,江观澜看着这一幕,突然朝君默宁单膝跪地拱手道:“三公子,江观澜有一事相求,求三公子务必成全!”
君默宁连忙扶他起身,道:“江盟主有话请说,不用行此大礼。不如……我们外间说话?”
江观澜摇头道:“不用,就在这里说,让……金鱼儿也听着。三公子,这三日以来在下亲眼看到小儿喂父如虎,我却无能为力,
他每每自伤一分,我便心痛十分!我愿意用千百倍的疼爱让他渐渐接受我,可是……这个过程中的代价……我付不起……”
齐晗站在床边,看着一个父亲最真挚的剖白。
“难得小儿同三公子高徒有缘,在下万分感激他们对小儿真心相待。”江观澜看着安心地伏在齐昀怀中的孩子,泪中带笑道,“我相
信,终有一日,他心中的顽疾可以被治愈,届时,他自然会与我相认……所以,江观澜恳求三公子,将小儿留下,我愿意等,等
他身心康健,等他愿意面对我……江观澜虽身处千里之外,也真心感激三公子……”
齐晗、齐昀紧张地看着自家先生,虽未开口,眼中却是如出一辙的求恳之意。
君默宁淡笑道:“江盟主言重了,这件事……君三应了。为江盟主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也为金鱼儿与小徒的缘分;我名下现有三
名弟子,若盟主不嫌弃,我将金鱼儿收作第四个,你看可好?”
江观澜再次单膝跪地,无言感激。
“金鱼儿,快给先生叩头!”齐昀生怕君默宁反悔似的,连忙对男孩说道。
金鱼儿刚刚流了泪,眼睛里亮晶晶的。他不太明白现实的处境,却知道要听哥哥的话,他顺着齐昀的力道在床上就地跪了,脑门
正对着木板的床沿,“砰砰砰”地就往上磕。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脑门上的淤青是怎么来的了!
“够了!够了!”齐昀一把抱起砸脑门的熊孩子,既心疼又生气,要不是顾着长辈在,铁定又要扒了他裤子甩巴掌!
君默宁笑着再次扶起江观澜,问道:“有件事还要请教盟主。金鱼儿的小名还是小徒信口浑说的,不知江盟主可有给他起名?”
江观澜点头道:“拙荆早亡,她早年闺名中有个‘初’字,所以我给孩子起名江忆初。他母亲为了他赔了性命,我这个做……我却依
然没有保护好他……”一代武林盟主缓了缓情绪,接着说道,“我知道三公子高足都有从艺的姓名,那也请三公子赐个字吧,让初
儿有个归属……”
君默宁略一思量,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