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遍,墨家依旧是世家之首,嫡系也未曾被流放到寒漠荒原。
然后是雍州,蓝州,孟州,沧州……
玄天大陆有六大世家,以墨家为首,另外五大世家是云家、苍家、卫家、卻家和澹台家。
不见白家,不见虞家,不见庚家。
而在众多宗门之中,太华山以不可逾越的实力傲视群山。在它之下,还有四大宗门,归元宗为首,飞花宗其次,神剑宗在最近的几千年中式微明显,四宗中最年轻的宗门落霞宗却有了赶超神剑宗的趋势。
洛渐清缓步走到了曾经断魂宗所在的那片山域,这里早已荒芜。
一千年前,断魂宗只是个二流宗门,他们找到了一处仙人遗迹,妄想独吞,最后被灭了满门。那个遗迹危险重重,玄天大陆上,许许多多的大能都陨落在其中,包括太华山苍霜峰当时的一位长老,名叫昊星子。
洛渐清看着断魂宗的遗迹被许多野兽当作兽窝,他默默地看着,然后转身离去。
走到了岑州时,已经是天色擦暗。
然而在归元宗的宗门山域中,一道道温润明亮的佛光照亮天地,开出一朵朵金色佛莲。袅袅梵音在广阔的天地中不断回荡,僧人们轻声念诵着经法,在这所有的声音中,能清楚地听到一个微带笑意的声音。
这声音虔诚真挚地说道:“其心恳切,其意真念,便是地狱,亦是归途。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消除宿业障,同登无上觉。阿弥陀佛,此间真意,又何来轻浮之说。”
跪坐在归元宗大堂上的众多僧人一起行礼:“阿弥陀佛,佛子所言甚是。”
一个白净清朗的年轻僧人微微笑着,如同拂柳而过的春光,明媚温煦。
这辩禅大会一共开了七天,洛渐清便坐在云端,听这年轻僧人辩了七天,等到最后一日时,他等在年轻僧人回房的必经之处,微笑道:“听闻佛子行走世间,从不欠人因果。”
灿烂阳光之下,青衣修士的笑容昳丽绝美,与日争辉。
便是佛子也不由呆了一瞬,接着才行了一道佛礼,笑道:“何为因,何为果?”
洛渐清道:“我与佛子有缘相识,便是因。成为莫逆,便是果。”
两人齐声朗笑,洛渐清停留归元宗数日,才在佛子的相送下离去。
——重来一遍,知己好友仍旧是那人,佛子从未改变。
越过岑州便是云州,再穿过一条大河,便是魔域。
一千多年前,一位魔修横空出世,以强大实力逼迫得正道修士不得不承认了魔修的地位,也承认了“魔尊”的威名。魔千秋在云州旁分了一块区域,以此作为魔域,容纳天下魔修,并建立魔道宫。
当洛渐清来到魔道宫的魔山下时,正听到一个愤怒咆哮的声音。
魔道宫左护法秦归鹤喜欢穿着白衣,他扛着一把大刀,追杀在一个黑衣男子的身后。两人的相貌有七分相似,都是英俊朗逸,只是秦归鹤更为柔和一些。
秦归鹤怒骂:“你又把云香放出去了,你怎么又把她给放出去了!秦斯夷,你给老子站住!等宫主回来知道云香又去三十六州乱跑,你看他会怎么处置你。别以为你六十年前晋阶化神了,老子就不敢揍你,你敢不敢给老子停下!”
秦斯夷冷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先把刀放下。”
秦归鹤直接将大刀甩了出去:“放你爷爷的刀!”
秦斯夷伸出手指,夹住了这根本没什么攻击性的飞刀,拧眉道:“我爷爷也是你爷爷。”
“那放你儿子的刀!!!”
“……我没有儿子。”
“那放谁的刀?”
“放我爱人的刀。”
一身黄衣的魔道宫大管事戚珞正坐在山顶的宫殿之中,对山下这两个莫名其妙的护法置若罔闻。屡屡有魔修上来禀报,一个人说“左护法把某宫殿打碎了”,一个人说“右护法为了不伤害左护法,一直往山上跑”。
至此,戚珞才一拍桌子,化神初期的威压瞬间溢了出去,秀眉一蹙,声彻天地:“宫主才出外五天,你们便闹成这般模样!云香虽说顽劣,却也不可能出事,她已经有合体期修为,秦归鹤,你不要借题发挥。秦斯夷,你再说一遍,云香是去哪里了?”
秦斯夷一手搂住弟弟的腰身,一手拿着大刀,抬首转向宫殿的位置,道:“岑州。”
天空中,洛渐清闻言微愣,最后竟然忍不住地轻笑出声。
——重来一遍,魔道宫还是魔道宫,云香还是去了岑州。
未曾见到挚友,洛渐清虽说遗憾,却也没有太过着急。
魔千秋在八百多年前便晋阶化神,如今早已是化神中期的修为。他的人生还有两千年,大限离他很遥远,便是飞升成仙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至少魔千秋还活着。
洛渐清接下来去的便是妖境。
三万年前,六十四妖尊并没有陨落,甚至如今,不仅仅是神兽,连妖族也可以飞升。虽说六十四妖尊中,只有二十多位妖尊成功飞升,但是人族与妖族的关系并没有那般紧张,只是偶尔会因为争抢资源而发生一些局部战争。
此时的妖族中,光是天阶妖尊便是四十多位,洛渐清走在森冷的妖境里,没有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他走过了第十三海,一路往前,走到了妖境深处,没有看到独绝天老,却在走到第二海的时候,于一块石碑前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