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姨妈心里也纠结着呢,见状忙不迭地跟上,就算是被周瑞家的给扣扣了一个屎盆子倒也忍了,无论如何,眼下能让贾珠回来是最重要的,这王氏要是能活下来……
哎,活下来作甚?不是让她和王子腾为难吗?
这元春一到院子里就发现原本还在这里守着的贾赦不见了,她立刻看向邢氏,不等邢氏反应过来就跟邢氏跪了下来,道:“伯母啊,元春求您了,您帮我跟大伯说说好话,让大哥回来吧……”
这邢氏立刻黑了脸,道:“这神仙老爷将珠哥儿带走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神仙是个什么章程谁又能说?指不定这就是珠哥儿的福气呢?这可不能这样说。而且去多久也没个定论,总不能就这样先以为他不回来了。”
她管家这两年口才也是更胜往日,只道:“这大太太到底怎么样,还不好说呢,还是先等太医来了再说吧,指不定刚刚那大夫是学艺不精呢?”
元春哭求道:“伯母,要是太太真的不好了,我大哥身为长子,怎么也应该在啊……”
这邢氏顿时给堵住了嘴。
她难道能指责元春是在咒自己的母亲?可要是这话传出去,肯定没人说元春有错。毕竟贾珠身为王氏之子,王氏若死,他自然要守孝丁忧,哪怕是神仙也要理一个法理人情吧?不能就这样让贾珠丢下“因为而死”的母亲去修道去吧?这因果上就说不过去。
贾赦却是去看了一眼贾政,此时他已是吐了一场,清醒了些。
贾赦走过去就是给他一巴掌,冷声道:“醒了吗?醒了就赶紧过去看她一眼。”
那贾政被他打了一巴掌心中恼怒,闻得此言更是道:“我不去,这等毒妇我没休她都是因为怕耽误了珠儿的前程,如今她好不容易命数将尽,自然是早走早好,早去给嫂嫂赔罪!”
贾赦冷笑道:“她有罪,你就没有?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想过王氏好端端的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去死?”
说完这句贾赦立刻拂袖而去。
他也没去荣禧堂,毕竟之前就听林之孝说元春回来了。
之前他在元春和贾珠的婚事上多有助力,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总不能因为一个王氏,反而让元春对他有什么成见。虽然今时今日,他也没什么好在乎的,可还是那话——
何必呢?
贾赦等到院子里后就见元春正哭得歇斯底里,好不可怜。待见到他后立刻跪行上前道:“大伯,大伯啊!”
他连忙给邢氏使了一个眼色,那邢氏立刻看了一眼薛姨妈。
那薛姨妈立刻随同邢氏一起将元春给搀扶了起来,邢氏道:“好孩子,有话好好说,你这像个什么样子。我们都知道你心里着急,可是有时候着急也没用啊。”
元春恍若未闻,只对贾赦哭求道:“大伯,大伯……我娘要不行了,大哥他还能回来看一眼吗?”
贾赦叹道:“天命如此,元春,是天命如此啊。”
这四个字简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元春一下就昏了过去。
贾赦这时候也不禁摇了摇头,他有点理解朱雀的无奈了。
而贾母则皱着眉头,吩咐鸳鸯道:“让人将二太太送回梨香院吧。”
总不能在他的地方咽了气,脏了她的地儿!
鸳鸯匆忙点头。
她今天有些不对,只是这贾母因为王氏之故也有些神不守色,这才没有发现。
鸳鸯亲自跟邢氏交代了一番,这邢氏就点为难了,毕竟薛姨妈也在,这个时候……
薛姨妈捂着脸道:“没事,我也想到了,刚刚正想说呢。”
这时候那太医正好来了,也还是老相识——王太医。
这王太医一来立刻被请了进去,一把脉,就对邢氏和薛姨妈道:“在下学艺不精,已是无能为力。”
此言一出,就是判了这王氏的死刑,原本还心怀一点希望的周瑞家的立刻懵了,再看邢氏的眼光,已没了一点神采,活像个死人一般。
那邢氏立刻吩咐了人将王氏送回了梨香院,准备后事。
因贾珠不在,崔氏有孕如今正哭哭啼啼,元春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家,只得她和学姨娘照料后事。
而果不其然,那王氏回了没多长时间,便已咽了气。
那薛姨妈一边大哭,一边大骇,完全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才能有这效果——既不是中毒,只一个气急攻心,居然就这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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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醒来已是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待看到朱雀他也是吓了一跳,毕竟朱雀从大雍这边的角度来说,身高九尺多,比他高了快两头。长臂猿腰,看上去就很是矫健,再加上朱雀那张脸,以及这完全是个陌生的地方,他岂能不惊?
贾珠一醒来朱雀便道:“你与我有缘,今日欲收你做个记名弟子。”
贾珠:“……”
这也忒是霸道,居然也不问他愿与不愿?他立刻道:“敢问给下是哪位尊神?在下乃是——”
“行了,你家我也去过不止一次,只是和你打照面还是头一次,虽然你这弱不禁风的,可谁让我和你有缘呢,学也要学,不学也要学,不用搬出来你那个好伯父,我也不怕他。”
被朱雀一语道破内心所想,贾珠只得到:“只是在下身为人子,自然要侍奉父母,而且在下妻子已有身孕,在下哪能舍下她不管?”
朱雀也不过是为了圆谎,至于这贾珠是不是真的要给她当学生,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只是要演戏怎么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