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阿崔拉着卿落,一边走,嘴里一遍念叨:“娘娘……阿崔给你看看……阿崔给你安的家……哈哈……阿崔给你安的家……”
卿落跟着阿崔进了一条漆黑狭窄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间昏暗的小房。
房中唯一的一张桌子上,供奉着卿落母亲牌位。
卿落“啪”一声跪倒在它面前,泪水若回到春风怀抱里的冰,随着融化的思念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娘娘最怕看到殿下哭了……”阿崔摇摇头,“不哭……娘娘会担心的……”
“母亲……落儿不孝……”卿落对着那牌位不停重重磕头,“母亲!落儿自欺欺人了很多年……不论多难,落儿一定要找到真凶,为母亲报仇!”
“真凶?”阿崔指了指牌位旁扎满针的人偶,“就是她,黄素素!黄素素!”
卿落抬起头,看到人偶,问道:“她做了什么?”
“是她,是她害死了娘娘……是她害死了娘娘!是她!”阿崔指着人偶,愤怒得不停大声喘气,“她,给娘娘下毒了,下毒……她好恶毒……娘娘身上有这世上最美的朱砂痣,开始溃烂……溃烂……”
卿落猛然想起母亲死前,掀开自己的衣袖,给自己看那溃烂的手臂——不就是在告诉自己那是她真正的死因吗!
阿崔跪到卿落面前,拉起卿落的手,掀开他的袖子,轻轻抚摸着那颗朱砂痣:“就是它……娘娘说,它溃烂了那只是开始……皇后的毒,会让她的皮肤,一点点溃烂……溃烂……最后,她会变成一滩脓水!”
皇后给母亲下了这样凶狠的□□!卿落惊得目瞪口呆。
“娘娘让阿崔去找皇上……皇上他很难过,很生气,他要杀了皇后……”阿崔摆弄着卿落的手,突然笑起来,泪水却吧嗒吧嗒滴在卿落手臂上,“可是娘娘说,她的毒无药可解,她只希望能让殿下好好活下去……娘娘要皇上永远爱她,永远记住她最美的样子……娘娘喝了自己准备好的毒酒,让皇上和她一起保守一个秘密……”
“是什么!”
“他们商量好,是皇上赐死了她,她是梁国的细作……哈哈哈!那是娘娘和皇上的约定,黄素素死了,太子也死了之前,他们不能把秘密说出去……”
“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娘娘为什么这样做?娘娘她说,因为皇上的宠爱,导致了死亡来得这样快……她怕下一个,就是殿下!这宫里的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皇上最喜欢谁,谁就会死!她要皇上假装再也不喜欢殿下,殿下就能好好活着……她要皇上喜欢太子,她要看着他们全都死!”
是啊,从那以后,父皇对太子什么都说好,自己却做什么都是错!可是派太子去牧州袭击梁国,父皇却丝毫不顾太子的死活!自己阻止父皇,却被打入天牢;自己要去救太子,父皇不但不允许反而大发雷霆对自己一顿毒打。不如说,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太子本就是父皇要除掉的!
所以父皇知道自己救太子后更加恼怒,才对自己用了酷刑……那时候想不通为什么,现在终于知道,是自己破坏了父皇和母妃的精心计划!
“那是娘娘和皇上定的计策……娘娘要太子死!殿下……太子死了以后你是什么!那是娘娘用自己的名誉和生命换来的……她要你得到一切……得到一切!”
“那是我和皇后的仇,不是和太子的仇!”卿落推开阿崔,他知道仇恨面前,要保持清醒。母亲的死本是皇后所害,与太子毫无关系,不该连太子一起仇视。况且现在,自己若与太子斗,坐收渔利的不是卿思么!
“母亲要太子死是为了落儿,但是落儿不想求别的。本是属于他的东西,落儿不会要。”卿落对桌案上的排位一叩,“母亲,一切不关太子的事,落儿不愿意伤害太子。但是,您放心,落儿一定会为您报仇!”
皇位本就是太子的,不论父皇和母妃如何计划过,卿落都不会踩在太子的尸体上去得到。而黄素素,不论她是不是太子的母亲,不论她是不是皇后,她都必须死!黄素素死了以后,晋国不再容得下自己时,就独自离开这里吧。
“哈哈……殿下不要太善良……殿下你会后悔的……”
天章殿
“皇上,九殿下通敌乃是臣等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臣等之前联名向皇上参奏此事,就希望皇上不要掉以轻心啊。”黄将军道,“请皇上将此事加以严查。”
“皇上,我国函陵对面乃是梁国的临泉,自从九殿下回来以后,梁军屡屡蠢蠢欲动想要袭击函陵,恐怕这是早有预谋吧。”李尚书道,“请皇上明察。”
“函陵之事,梁国尚无举动,李尚书未免捕风捉影了吧。”卿万里不悦道,“还有你们所说通敌,他要是真的通敌,那他为何不留在梁国?为何还回来?”
“这正是臣等担心之处啊。”李尚书道,“就在九殿下为梁国出示朱雀令要晋军退却之后,当晚我们便遭遇袭击损失惨重。九殿下朱雀令从何而来,为何要助梁国,回来又是否竟有隐情……重重可疑之处,臣等实在不解不得不疑惑。所以斗胆请求皇上严查此事,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别的不说,光九殿下相助梁国这一条,已是铁证如山不争的事实。”黄将军道,“使得晋国失去击溃梁军的最好时机,反而被偷袭损失惨重。这件事,还请皇上公正处理,严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