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栋别墅前都有一个足球场一样的大庭院,凌敬目前就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看风景。
刚才被生命无常刺激了,冲动之下奋不顾身的跑来,此刻一腔热血冷却,凌敬不禁思考起当时没能顾及的后续问题。
既然要和夏泽深在一起,除了像以前一样相处外,势必还要做点情侣之间要做的事情。
牵牵手,两个男人没必要这么娘吧。抱一抱,那倒无所谓。亲一下…反正亲过了,也能接受。睡一起……如果只是纯睡觉的话…怎么可能只是纯睡觉!夏泽深熬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和他在一张床上躺尸吗!天真!
真要做点什么,不论从哪方面,年龄、体型、身高、武力值,甚至是对男人间做那种事的了解程度,他都完全没有胜算。
凌敬冷静的思量一番,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要不然先回家再说?
现在夏泽深到哪里都带着卡卡,俨然把他当成了真的儿子。
但卡卡还是不开心,因为妈妈不要他和爸爸了。他觉得爸爸也不开心,即使回家也要捧着公文看到半夜,脸上一个笑容都没有。
忧桑的卡卡小王子愁眉苦脸的蹲在窗台上种蘑菇,啊,外面风景好好啊,妈妈要是能和爸爸一起带他出去玩就好了……唔,妈妈…他好像出现幻觉了,要不然怎么看到妈妈坐在外面。咦?不是幻觉,真的是妈妈!
卡卡刷的站了起来,两只眼睛跟灯泡似的叮一声变得闪蓝闪蓝的,兴奋的朝身后恨不得死在工作里的夏泽深喊:“爸爸爸爸!你快来看,妈妈在外面!”
夏泽深猛地一怔,凌敬?凌敬怎么可能来?但他知道卡卡从不骗人,有些急切的走到窗子边往外一看,就见他心心念念之人果真就坐在长椅上呆呆的盯着院里的海棠花,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眼浸润在光影中不甚分明,恍然就是他最痴迷的旧日模样。
他突然站了起来,看样子竟然是要走。
夏泽深顿时就急了,什么风度沉稳全都抛到脑后,急急忙忙朝门口跑去。
边跑边想凌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了看看他的胃病有没有好?发个短信打个电话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又不是住对面那样顺路,为什么要大老远跑过来?会不会…理智上觉得不可能,但因为这种不可能恰好契合了心底期待多年的念想,而被无限放大。
心脏彭彭彭乱跳。不可能是因为那么几步路跑得太喘,大概是在为梦想到底能否成真还是再一次擦肩而过紧张……
又站着审度了一会儿,凌敬还是觉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决定还是冷静几天再说。
还没等他迈步离开,余光就看到别墅大门忽然被哐当一下推开,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许是跑得急了,他的衣着微乱,远不如平时那样一丝不苟,微微喘着气,一步一步坚定的朝他走来。
凌敬忽然忘了要做什么,就那么看着他慢慢走近,直到停在几米之外。
他张了张嘴,仿佛有万语千言将要倾巢而出,最后却只是哑着嗓子喊了他的名字,“凌敬。”只两个字,抵过千言万语,诉尽万般衷肠。
凌敬看着这样的夏泽深,没了人前的强硬□□,好像脆弱的不堪一击,让他心里又疼又软。
“我来看看你。”他说。
然后他看到夏泽深眼中类似于希冀的光渐渐熄灭了,他缓缓垂下眼,就像是看到绿洲以为终得以解脱的沙漠旅人,却在稍纵后发现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只是明明已经失望过千万次,却还是忍不住为这个想象伤透了心。这一次,尤甚过此前任何一次,毕竟他已经很累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捡起第无数次摔碎的心一点点粘好。
“哦。”他听到他轻轻的声音,轻描淡写的掠去十五年的心酸与苦涩。
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有点发酸,凌敬柔声告诉他,告诉这个明明应该高傲到不可一世却为他卑微到尘土里的男人,“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夏泽深倏地抬眸,视及微微笑着的凌敬,又淡淡的敛了下去,他企图用不在意掩饰内心浓重的失望,“我挺好的,你回去吧。”
看到夏泽深这番表现的凌敬不由心中一痛,是他以往的诸多玩笑话让他失望过太多次,使得他不愿也不敢再相信了吗?
“夏泽深。”凌敬开口,声音轻轻柔柔飘在半空,“十五年的时间画上句号了吗?”唇边泛起微微的苦涩,“我来晚了吗?”满目柔情与真挚,“可以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夏泽深没有动,起初凌敬以为他是无动于衷,仔细一看就见他身体僵直。允许他再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看来是了。那,我就先走了。”
“不要!”夏泽深失声喊,猛然看过来的眼中还残留着不敢置信和惊慌失措的欣喜,那份喜悦是那样战战兢兢,明明想要达到狂喜的状态,却又小心翼翼的不敢触及,好像生怕一到那个边界,就会发现从天而降的惊喜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凌敬看着心里难受,再不敢逗他,缓慢而坚定的朝他展开双臂,话语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亲爱的,辜负你的十五年,我愿意用余生来偿还,可以吗?”
喉头剧烈的滚动了几下,夏泽深简直不敢相信,十五年了,十五年的夙愿竟然会在这样突然的时刻梦想成真。
他是在做梦吗?应该是做梦吧……不然凌敬怎会这样温柔,温柔的说答应他的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