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沉寂了一秒,夏先生低沉缱绻的声音传来,“你。”
凌敬:“……”一定是夜色里掺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的心才会跳得这样乱。幸而夏泽深看不到他发烫的脸。
“别闹。”凌敬低低道:“你二姐那边的事要紧,我在…家里等你。”
“和我一起去吧。”夏先生的声音比月色还温柔,“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凌敬已经不是被恋人的情话一撩就热血沸腾的冲动少年了——或者说从来就不是,静了一秒,他冷静道:“不可以,目前我在你二姐眼里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这样冒昧参与你们的家事不好吧?”
“我不介意今天就带着你出柜。”不知道又是哪句话触怒了夏先生,凌敬总觉得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冰冷的怒气。
“……你二姐他们知道你喜欢……凌敬吗?”当然是在他们思想中已经咽气的凌敬。
“全家都知道。”
凌敬:“…………”他忽然福至心灵的想到那时夏泽深向夏夫人透露他即凌敬后,夏夫人的奇怪反应,原来……没把他扫地出门已经是好的了。不由心生恼怒,凌敬平淡道:“其他的事暂时不要管,先把紧急的事处理了再说。”
“其实也不是很急。”夏泽深也平平淡淡的来了一句。
凌敬:“……”不急你半夜三更要回去!
“任何事跟你比起来都不重要。”夏先生又悠悠的来了一句。
凌敬:“……”他一定是去各大网站上抄了很多东西,太犯规了!
最终凌敬还是没能抵得住夏泽深一句比一句缠绵的情话,很没骨气的屈服了。
坐在车里,想到夏泽深全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却碍于教养没有把他轰出门,凌敬不禁很蛋疼,“你全家怎么就知道了呢?你也没告诉我。”
“你走得太突然,我一时接受不了,表现的太颓废,没瞎都能看出来。”
凌敬:“……”意思是他瞎了吗?
“那你还非拉我去,万一你二姐一个不顺心把我扔出门怎么办?”
“你大可不必担心。”夏泽深不以为意,“老大老二他们都无所谓。
意思是爸妈是有所谓的吗?等等,“你是回夏家?”
夏泽深看了他一眼,“对。我妈又闹了点事情。”
“……”镇定的拍拍车门,“停车。”
“凌敬。”夏泽深忽然侧过头,双眼紧紧的锁着他,“你如果想和我一直在一起,迟早要跨出这一步。”
凌敬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看路!”
夏泽深默默扭过脸,用一言不发的侧脸告诉他——本尊不开心。
又跟他闹别扭,他还没跟他算全家都知道了也不跟通一声气的帐呢,牙疼的叹了口气,“起码不是在这种诸事不顺的时候吧。”
“正好,她就没时间管我们了。”
凌敬:“……”不是这么个理吧,会怒上加怒一发不可收拾的吧?
他们抵达夏家的时候,整个夏家别墅灯火通明。
好在客厅虽灯光敞亮,但只有夏二姐一个人在。
凌敬刚在心底松了口气,夏泽深就跟有感应似的转过头,“丑媳妇怕见公婆?”
“……说媳妇丑,小心媳妇撂挑子走人。”凌敬不咸不淡道。
夏泽深捏了捏他的手心,微微勾唇,“你不会。”
凌敬睨了他一眼,原来还跟少女似的患得患失呢,这下倒是挺自信了。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夏泽溪的表情很耐人寻味,不像初见时那样满心欢喜,胡乱逗趣,而是意味深长,似忧似喜。
大概那时还没听说他就是凌敬,眼下便是知道了之后的状态。
如果说有什么比弟弟看上竹马还让人难以接受的话,那大概就是突然被告知这个竹马死了又复活在另一个人身上……
见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显然已经捅破窗户纸两心合一,夏泽溪本就难以言喻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她不是爸妈那种老古板,对男人和男人,虽然不能说极其狂热,但也表示出了充分的认同和尊重,不过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家弟弟的身上,就不是那么好接受的了。可她是见过的,弟弟在那人走后,有多消沉低迷,眼底的生无可恋简直让她触目惊心。大概是因为在她得知事情缘由后那人已经不在了吧,也或许是弟弟的痛苦让她触动很深,她非但没多少怨恨,反而很是悲悯,甚至想着如果小幺能走出这个囚笼,男人也未尝不可。
然后这个男人就出现了,准确来说,他还是个少年,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与凌敬神似的少年,竟然就是凌敬!都他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幺。”夏泽溪为难的看了眼面目柔和跟在他家老四身后的少年,那种诡异的违和感又上来了,“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你还是不要触妈妈的雷为好。”
凌敬深以为然,为防夏先生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抢先说:“我在你房里等你。”
夏泽深定定的看了他许久,才道:“好。”
三人是一同上楼的,整个过程凌敬和夏泽溪没有什么交流,只在分道的时候互相冲对方点了点头,就像她是夏泽溪,而他还是凌敬。
他们两人去了整个夏宅最大的一间卧室——夏家家主和主母的房间,凌敬便径直拐进了夏泽深的屋子,轻车熟路。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夏泽深说是他母亲又闹了什么事,能让夏夫人大动干戈的原因通常只有一个——大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