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又不是傻子,虽然看不起凌敬一家子,但胖太太在他们中的口碑也一向不怎么样,所以一开始他们真的只是纯粹在看热闹,两不相帮,也说不上信任谁偏袒谁的问题。
但随着事情的走向,听多了胖太太的“解释”,好像似乎的确胖太太更在理一些。虽然有些大惊小怪,但确实没必要自己塞条虫进去跑来污蔑别人,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而且这姓林的一家子,父母又是那样的人,听说那个孤僻的大儿子前一阵子还被学校开除了。
大家显然更相信胖太太。
不紧不慢的帮林悦见抓掉那只虫,又替他涂了点药水,凌敬这才重新将目光对准胖太太,微微叹了口气,状似无奈,实则平淡,“不如报警吧。”
不轻不重的一句,却让胖太太还未出口的嚣张话语再次堵在喉间,憋了半天,两颧浮起两团酡红,映在油腻腻的脸上,看着也觉得挺让人生厌,“你,你说什么傻话啊,才多大点事…”同样是让警察同志主持公道,胖太太却是表现出了和刚才单独与凌敬对峙时截然不同的反应。
到底是谁在心虚。
“太太你闹成这样,我不觉得你会认为这是小事。”凌敬淡淡的说:“天黑了,大家各自家里还有事,早点结束不好么。”
凌敬说完,拿出他那只过时许久的无线手机,作势要拨号。
“等……”
“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这是一个不知道何时从人群中挤进来的少年,高高瘦瘦的个子,,戴着时下少见的近视眼镜,厚重的镜片遮挡了他目中的一部分锋芒。
长得和他母亲毫无相似之处,大概和他那个跟着野女人跑了的爸比较像吧。
胖太太显然也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你让我买的感应杀虫剂。”少年手里握着一个银灰色金属瓶,平平淡淡的开口,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他来汇报母亲交代给他的小事。
然而这话里的内容在此时听来却是很微妙,由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我,我什么时候让你买的,什老子杀虫剂啊。”胖太太使劲瞪着儿子,试图传递给他什么信息,但是儿子并不领情。
“奥,昨天你说家里的墙壁发霉了,最近一直有很多虫从里面爬出来,让我今天上完补习班带一瓶杀虫剂,你说我放学路过的那家卖的质量好。”少年依旧顶着一张平静的脸,将事情和盘托出。也不知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根本无所谓。
话说到这里,正常人都应该能看出点苗头了。就是不知那胖太太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或者压根就是故意的。
看到众人或是恍然大悟,或是若有所思的神情,胖太太涨红了脸,一把拉住儿子使劲往人群外扯,“你个死小子,非要来拆老娘的抬,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声音渐渐远去,一场闹剧就此终结。
林秀俪絮絮叨叨的向众人诉说,原来,这女人就住在他们隔壁小区里,那天拿了张□□去林秀俪的摊子上买东西,被林秀俪揭穿了,胖太太觉得在人前出了丑,一直怀恨在心,上赶着找机会报复呢。今天晚市又来买东西林秀俪就觉得她不怀好意,果然,上来闹了。
没错,他们家目前的经济来源,全靠林秀俪在菜场上贩卖蔬菜。
当然,撇开这些不谈,目前让凌敬比较在意的,是那个少年临走前回眸的一眼。
那一眼,怎么说呢,并不友善,但也没有深藏敌意,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 草稿箱君小广播:下次更新时间……作者回来让他自己跟你们说吧- -
☆、恩赐和改变
有些时候,命运待人也是好的,虽然大多数时候她都充满恶意。——《凌敬·一句话日记》
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
其实景致还是美的,虽然经济落后了一些。
但美的风景看看还行,若要长住,大多数人还是挤破头皮要往经济发达的地区去。
这就是社会,以及人性。
淡泊名利的是美食家和艺术家,而不是政治家和经济家。
而凌敬,充其量也是个有审美的经济学家。
觉得建德区还不错,更接近于纯天然,原生态,比横平区那些人工植物美的多。
然而,始终不是他的归宿。
他就是个俗人。
他们住的小区——景河湾,正依着运河的一个小分支,傍水而建,郁郁葱葱。
小区外照例是街道,街的尽头,景河湾的最北面,有一个幽静的小花园。鲜有人来往,却时时晃荡着一些“流浪者”——猫猫狗狗。
凌敬没事的时候喜欢去坐坐。
安静的置身其中,时光也仿佛变得缓慢,听不见岁月嘀嗒的声音,对生命也有别样的透彻明悟。
可以简称之为禅意,一种恬淡智慧的生活方式。
也是佛家道教时刻念叨的东西。
今天的“禅房”有些不一样,已经被别人占领。
一个老头,头发黑亮,脸色红润,精神矍铄,衣着简单却考究,有几分学者的文雅气息,有几分隐世高人的仙风道骨。
然而与之富贵气息极不相符的是,这老头正随意的坐在路边,地上铺着一张纸,上头只简单的写了几个大字:看手相,算命。
算命这门学问在联邦自由共和国由来已久,渊源颇深,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然而从未被认同。
人们还赋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