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敬:“……”
见见走后,凌敬再次沉下表情。
感觉有视线落在他身上,凌敬抬眸,对上夏泽深暗沉不明的目光,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明情况的齐进航或许不会在意见见方才那句无心之语,但是深知真相的凌敬和正处在信与不信的巨大矛盾中的夏泽深听了,难免会多想一点,最可能想到的,也就是凌敬所想的那个方向。
“如果连见见都知道的话……”凌敬深深的看着夏泽深。
夏泽深淡道:“我不认为他是那个意思。”
凌敬默然——所以他是哪个意思?
夏泽深凝然——不知道。
周围变得寂静,气氛一时怪异起来。
齐进航不喜欢他们用讳莫如深的表情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也不喜欢他们这种了然于心的眼神交流,很不喜欢。这种好像他们同属一个空间而他却游离在外的感觉,甚至给他一种他们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错觉。
见不得的必定要打破,“林静。”齐进航开口,一举攻破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气场。
凌敬看向齐进航,然后听到了少年十分欠抽的话,“你弟弟很可爱。”顿了顿,“跟你一样可爱。”
“……”盯着少年唇边的笑容,凌敬深感头疼,“原来傻病还能传染的么。”
齐进航:“……”
指望见见自己收拾东西自然是指望不上的,小家伙揣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出来,里头也不知装了什么玩意儿,哼哧哼哧不给看,凌敬料想大概也就是玩具一类的不实用的东西。
摇摇头,起身去给一家三口收拾了换洗的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便没再停留,动身返回医院。
因为多了个见见,凌敬不可能再一个人霸占后座,但要不横着,进门的过程就会变得更加艰难。进去了倒好说,可以把腿架在驾驶和副驾的位置中间,那之间正好余了一块地。于是又只剩如何进门的问题。
“见见坐前面。”凌敬看着夏泽深,见见坐哪和他能不能挤进去没有因果关系。
“伤残人士必须凑成对吗?”
“……怕你看不好自己的腿。”夏泽深漠然。
凌敬:“……”
“林静试试能不能坐上副驾。”齐进航将座位调到最后面,示意凌敬试试看。
凌敬看了看他——为什么早不让我试一试?
齐进航神色不变——之前不是因为有更好的选择么。
凌敬:“……”
费尽千辛万苦才算坐了进去,转头就看到见见可怜巴巴的站在车门外,“静静,我要和你一起。”
“夏叔叔好看吗?”凌敬牛头不对马尾的来了句。
见见看了夏泽深一眼,点点头。
“那见见想变得更好看吗?”
见见又忙不迭的点头。
“乖,那就去和夏叔叔坐,美貌是可以传染的。”
“哦哦。”见见被成功哄走了。
美貌的夏先生:“……”
回程的旅途因为有见见的加入,变得更加丰富多姿和…低能快乐了。
到医院的时候,天色已晚。
几人草草的吃了一顿,凌敬便把一个赶回自己病房好好休息,勒令另一个回学校好好学习,这才领着见见赶回林秀俪的病房。
回去时,她还没醒,但生命体征平稳,应当只是睡着了。周阿姨正在床边织毛线,时不时抬头看看盐水和心电监护仪,还算尽职。
“周阿姨吃过了吗?”凌敬走进去。
听到声音才发现有人来的周阿姨转头,见是凌敬,立刻满脸笑容,“是小林啊,还没呢,你吃了吗?”她只知道看护的人叫林秀俪,并不知道凌敬的名字,便跟着林秀俪的姓叫小林了。
“我吃过了。你也先去吃饭吧,奶奶这里交给我。”
“诶,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回来。”看到凌敬身后怯生生的见见,“哦哟,这小伙子长得神气的很啊,是……”
“我弟弟。”凌敬拍拍见见,“喊人。”
“奥。”见见点头,“奶奶好。”
气氛一静,周阿姨的笑容凝滞在脸上,神色尴尬。
“叫阿姨。”凌敬回身,面容肃然,又抱歉的对周阿姨笑笑,“不好意思阿姨,我弟弟他…不太懂人情世故。”
像她们做护工的,接一单生意前,都会去了解一下要照顾之人的家庭,心里好歹有点底。这一家人周阿姨也是知道的,一家老小三口人,没个中间的壮年劳动力,养家的责任全靠年暮的奶奶来担——外人不明就里,自然不知道养家糊口的重任早已落在了凌敬的肩膀上。哥哥虽然懂事聪明,弟弟却是个傻的,她其实打心里是有点轻视的,只是面上仍表现的友好和善。
想她今年五十来岁,其实还很年轻,多少女人在这个年纪都还是妙龄少女的模样,她却已早早被生活的担子磨得发福粗糙,有时对着镜子忍不住感怀当年十几二十几时的样子,也是风华正茂。对那些六七十仍风韵不减的女人,更是羡慕嫉妒的。如今见见这一声,无疑正好戳中周阿姨的痛脚,她心中自然大为不快,只是碍于人家毕竟是雇主不好发作,只能无奈的笑笑,“没事没事,小孩子嘛。那小林阿姨先去吃饭了。”
“周阿姨慢走。”
才背过身,周阿姨就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心里啐道:呸!你个智障!恶心!
看着周阿姨走远,那个身宽体胖的背影,分明就写着怒气冲冲和恨不得扇见见一大耳刮子。
又看了眼一脸惶惶的弟弟,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