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又是愧疚又是担忧,抬脚朝卫生间走去,快到门口时,就听到敏锐的夏先生的声音,“不要过来,我马上就……”话头戛然而止,随之是压抑的呕声。
这时候还要讲求面子,凌敬没理他,径直推门进去。
卫生间里弥漫着呕吐物的味道,自然不好闻,可凌敬既没有洁癖公子病之类的作祟,吐得气若游丝的另一方还是他剪不断理还乱的好基友,他当然不会嫌弃。
夏泽深却很抗拒,一手抱着马桶,另一只手还要试图把凌敬推开,然而双拳难敌四手,眼下他又病怏怏的,力气大减,根本不是凌敬的对手。
凌敬轻而易举的镇压了他的反抗,轻拍着他的背让他吐得更爽利一些,看差不多了才把人扶起来单手冲了马桶,摇摇晃晃的将人扶到床上,替他脱了外衣和鞋子,推到床中央,盖上被子。又去拧了毛巾替他轻轻拭去脸上脖子里的冷汗,摸了摸额头,觉得不烫反而有点凉,估摸着是冷汗出多了的关系,应当没有大碍。
夏泽深早在反抗失败时就cos起了喝醉酒的男人,此时正闭着眼任凌敬为所欲为,不过苍白的脸色和较平时弱上不少的呼吸昭示着他确实极为不适。
这个夏泽深也是,他精神恍惚拎不清,他不会提醒他一下吗。后又想想人家喜欢他,就算他递上的是□□,夏先生说不定还会面不改色的喝下去……愈发觉得内疚了,当然,也有点感动。
“好点了吗?”他不由放低声音柔声问。
半晌,夏泽深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凌敬也生过病,颇为感同身受,发高烧的时候别说动了,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恨不得就此烂在床上。
摸摸夏先生的鬓角,凌敬轻声道:“吃颗胃药好吗?还放在老地方?”
“嗯。”夏先生低的不能更低的声音。
感觉到那人离开了床边,夏泽深才缓缓睁开眼,看着他的背影拐过弯,慢慢消失在视野里。
胃里像是被涂了一层劣质的麻药,恶心又堵得慌,明明已经吐尽了,但还是很难受。可是想到凌敬方才的低声细语,轻柔的动作,夏泽深心里又甜又疼。
他是这样好,这样好的人,却不属于他……
夏泽深静静的望着恰好出现在窗口的月亮,静静的想。
今晚的凌敬格外温柔,也格外动人,好想抱着睡一晚,更想抱着睡一辈子。
☆、影像
我怎么可能放手,怎么可能,舍得放手。——《夏泽深·一句话》
凌敬找到了胃药,看了看日期还很新鲜,便倒了杯水回到卧室伺候夏先生吃药。
夏泽深倒是前所未有的乖顺,让张嘴张嘴,让吞药吞药,让喝水喝水,凌先生就喜欢这么乖的,奖赏性的摸摸他的头。
“胃还难受吗?”
“好多了。”夏泽深仍闭着眼,声音更是带着平日里绝不会有的虚弱。
凌敬仔细瞧了瞧,觉得他面色确实好了一些,不是他故作安慰,也慢慢放下心来,虽然还是觉得很抱歉。
忙碌过后,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回忆便不合时宜的涌上心头,还是最尴尬的那部分。
气氛一时有些难捱的静默。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凌敬轻声开口,打破异样的沉默。
夏泽深缓缓睁眼,深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昏沉沉的卧室中他的眼里好像覆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良久,“如果我的爱不能让你感到幸福,而反成了你的负担,那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凌敬突然发现,十几年了,他都不知道原来夏泽深是这样的人——情话技能满点,肉麻指数五颗星,最重要的是对象还是他。现实真是让人崩溃。
“夏泽深,你抒发情感的对象,不能变了吗?”凌敬含蓄的表明——可以不喜欢我吗?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透算什么双商爆表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