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之站在原地接受顾思存目光的审视,须臾开口:“到你房间再给你验货。不过,不准退货。”顾思存听到这话,喉结不可察觉的动了下。来往的人群还在注视着他们,准确说来,是盯着唐逸之看。
“你先把你衣服换了再和我说话。丢人。”
“天哪,你吃醋的样子也好帅。”唐逸之夸张的喊着,招揽了更多目光。在顾思存的威逼下,唐逸之把他领回了屋。才进门,顾思存皱了皱眉,看见满地的衣服、乐谱,敞开的行李箱就亘在门口,杂乱不堪。
“你也不收拾收拾?”虽然顾思存自认不算洁癖,但这也太乱了。
“这些不是我的东西,是大牛的。噢,就是我们贝斯手的。他就这个样,不爱收拾东西还不给人碰。”唐逸之一边踢开行李箱一边扎头发。
“你们不是一人一间?”顾思存看着小小的单人床发问。
“哪有那么好待遇啊?俩人一间,这都不错了。有时候车费住宿都得自理。唉,上次那个商演钱倒是给得挺多,可他们后来打电话说主办方要找文艺团的。总之这段时间挺忙,才没空找你。”唐逸之抱怨着,但看不出他对这条路有什么退缩的意思,他从衣柜拿出一件普通的t恤,这t恤洗得都泛白了。
想到商演,顾思存心下一软,顺口就说“一起去吃饭吧,我刚才没吃,现在有点饿了。”唐逸之连连答应,脱下背心穿t恤。眼前人□□的身体在顾思存面前一闪而过,比□□在外的双腿更白,只能用剔透两个字来形容。眼见这人准备当着自己面换裤子,顾思存转过了身,双眼直视着掉了漆的木门,耳边能听见窸窣的声音。
唐逸之换好牛仔裤,大大咧咧的挽上了顾思存的胳膊,说着什么鱼好吃。俩人来到一间海鲜店,现挑现杀,吃的就是个鲜字。
此刻店里的食客很少,节目已经演完了,只剩下几桌喝酒闲聊的人。顾思存对吃不讲究,让唐逸之跟着老板挑鱼去了。俯身挑鱼的人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如果剪个清爽的发型,那绝对是一副三好学生的长相。
顾思存看着他,手指敲着桌面,心里拧起一股劲,自己什么难的事做不了?工作那么难应付都如鱼得水,何况是劝一个比自己小了快十岁的小屁孩?
唐逸之点好了菜坐了下来。还没等顾思存想好措辞,老板搬来了一箱啤酒,唐逸之指指啤酒说“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顾思存根本不搭茬,直接拒绝“你少喝点酒。”
“哎!你都没听我说什么呢!”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有好事?”
“有啊,你的名字从我嘴里念出来就是最好的事。”唐逸之说着拿出一瓶啤酒,撬开了瓶盖。顾思存汗颜“正常点说话。”
“我就是要跟你比喝酒。你输了就和我好。我输的话,悉听尊便。”唐逸之说着咕噜咕噜先灌了半瓶,颇有气势。顾思存心里嗤笑,自己好歹也是从商务部走出来的,酒桌上的也不少,怎么可能输。
“行啊,你要输了,就回去上学。”说着给自己开了瓶酒,换前几天的他巴不得答应下来然后赢了好打发对方走,现在早已改变主意,想让他走上正途。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啊!老想着让我上学,我要是喜欢上学我早呆在学校了,好不容易出来的……”唐逸之喝了半瓶脸就红了,嘴里嘟囔着不满的情绪。顾思存见此,心里更有把握,他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瓶道“游戏规则是你自己定的。”
他们不像在喝酒,更似在对峙,喝完一瓶又开一瓶,谁都不说话,眼睛就这么盯着对方,看谁先倒下。顾思存最后记得的画面就是涨红着脸却笑得得意的唐逸之,是的,自己喝醉了。顾思存可能不知道,脸红的人反而不容易醉,尤其是这个在酒吧混了两三年的唐逸之。
第二天,顾思存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花了几分钟脑子才正常运转起来,喉咙干涩无比,他慢慢的睁开眼,还好,是在自己的房间。
“我再睡一会。”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然后就感到一个冰凉的身体往自己这边钻了钻。顾思存掀开被子,唐逸之像只仓鼠蜷成一团,靠在自己身边。身上不着寸缕,光·溜溜的。
顾思存觉得自己头更疼了,昨天可以说是他从小到大喝得最拼的一次。从喝第一口开始他就告诉自己不能输,心无杂念,就是往肚子里灌。因此,醉意来得特别突然,说断片就断片了。怎么回自己房间的,怎么和他睡在一起的,都不知道。但是喝酒这件事,他输了。后面该怎么办?顾思存睁着眼睛思考,越想头就越疼。
一个毛茸茸的头发从被子里探出来“我睡不着了。”唐逸之把头埋在顾思存肩窝处,对着顾思存的肩膀,撒娇似地咬了一口。顾思存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