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羽穆珩身边也许多年了，碧草还从未见过羽穆珩这般眼神，像是……真的要杀了她。

她也知道是为何，重重地跪在羽穆珩的面前便开始请罪：“奴婢侍奉王妃不利，让王妃遭此劫难，请王爷责罚！”

“责罚？！”羽穆珩的骨节捏得“咯吱”作响，看着碧草的眼神也冰冷了几分，“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她的！”

从羽穆珩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压得碧草几乎喘不过气，但是她知道这都是她咎由自取：“奴婢自知万死莫辞，不管王爷要如何惩罚奴婢，奴婢都甘愿受罚！”

她是真心的，这些年来，本以为早就被练成了一个没心的人，可这一次的情罚，她是真心的。

跟在叶子依的身边也快一年了，这位王妃看起来淡薄如水，实际上却是个重情重义的。碧草知道，她几乎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低人一等的奴才看待。在药材医理方面，她也是全心全意地教授自己的。

而这一次，她却眼睁睁地看着她家王妃在祗凤殿受辱而什么都做不了。最后甚至没有拦下她撞向那个柱子，她愧对于王妃对她的好，更愧对于珩王府的养育恩情，没有人比她更加愧疚了。

冷着脸，羽穆珩本来是打算杀了碧草的。但是他知道，叶子依对碧草是有着姐妹情分的，他不能再让叶子依伤心了。

“将殿中发生的事情给本王一字一句的说清楚。”羽穆珩看着远方的霞光一点点地湮灭在云层中，语气却冷冽的仿佛寒夜里的冰刀，“说清楚之后，你便自罚就是。”

碧草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她本以为，依照王爷的性子，自己是死定了的。如今却只是叫她自罚，她的心里对叶子依更是感激涕零。

...

☆、第251章 叶子依醒了

感觉到自己身处在一片混沌的黑暗里，没有一丝光亮所在。头很疼，还时不时地“嗡嗡”作响，让她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可是记忆却无比地清晰，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在祗凤殿的大殿之上撞了柱子的。会疼，就证明还没有死？

叶子依在黑暗中走着，可是若是没死，这样的黑暗，难道是一个梦吗？

“叶子依，你该醒了。”

谁？是谁在叫她的名字？这声音很耳熟，一字一句都触动她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叶子依，本王不许你一直睡着。”

哦……是他……他一向都是这样了，霸道腹黑，还喜欢随意猜度别人的心思。凭什么他要她醒来，她就一定要醒来呢？

这么想着，叶子依还是醒了。头疼欲裂，她仿佛费劲了力气才睁开眼。眼前却是一团模糊，右眼一片漆黑，而左眼却只能看得见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自己的面前。

“你醒了？”

那团玄色模糊的影子动了动，似乎将什么东西递了过来。

伸了伸手，叶子依本能地想要接过那个东西。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在羽穆珩的面前，她总是不愿意示弱的。

手指碰到羽穆珩手中的水杯，杯中之水却洒到叶子依的指尖，温温热热，让她自己都顿了顿。

从叶子依睁开眼，羽穆珩就发现了叶子依的不对劲。她的眼神太过模糊了，就算是大病方醒，她的目光也不该这般涣散。尤其是她的有眼，眼底泛着旁人不易察觉的暗红色，却一点儿鲜活的光芒都没有。

羽穆珩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皱着眉，扶起叶子依，亲手将水杯凑在她的嘴边：“睡了三日了，多少喝点水。”

她已经昏迷了三天了吗？都说从昏迷中醒来的人本能地会感觉到口渴，可是为什么她除了头疼和想吐，一点儿口渴的感觉都没有呢？

虽然不渴，到底还是将羽穆珩递来的水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了。使劲地眨了眨眼，叶子依的心中泛起一种恐惧来。她清醒地认识到，她看不清，一点儿都看不清。

左眼还好些，虽然像是被蒙了什么东西一样，能看到的都是模糊的色块，但是好歹能感觉到光线和颜色。而右眼……右眼却是无论她睁眼闭眼，左转右转，都是漆黑一片。

感觉到叶子依内心的惶恐，羽穆珩放下水杯，心中一阵钝痛，却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安稳一些：“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过一会太医就来了，眼睛的事情，可是问问他。”

其实不需要问太医，叶子依本身就是医者。

她知道，脑部是人体结构最为复杂的地方，如果遇到了创伤，有很多现象是没有办法给出定论的。

虽说医者不自医，但是叶子依也能对这样的现象解释出一分两分：“妾身毕竟是撞到了头，眼睛看不见也是正常的事情。大概是因为脑袋里有淤血吧，等淤血散了或许就好了。”

看着眼前这个故作淡定的小女人，羽穆珩的眉紧紧地皱到了一起。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对自己这般生疏？

连他都听得出她语气里的不确定，羽穆珩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她都要自己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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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本王不会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