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誉看到百里婧的脸色“刷”的一白,忙张口要解释,却不想这个跋扈公主打断了他的话,她转身扶过一旁一直静默的墨问,笑容越发甜美:“这才是我的夫君。刚刚那位是左相的四公子,我的小叔子。姐姐这般聪慧,没想到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百里婧身边的墨问,因为没有官职,墨问未穿朝服,还是寻常的一身藏青色锦袍,虽然身材颀长,可脸色却异常苍白,任何人一眼望去,都知他有不治之症。
百里落惊讶地掩住了嘴:“妹妹妹夫别见怪,是我口没遮拦了。”说着,很是羞赧地旋身挽住身边那人的胳膊,语气更软了几分:“夫君,我和婧儿既是姐妹,又恰恰同一天成婚,这真是千载难修的缘分,你说呢?”
【010】当面掌掴
“夫君,我和婧儿既是姐妹,又恰恰同一天成婚,这真是千载难修的缘分,你说呢?”
呵,好一个缘分。
百里婧在心里冷笑。
“落儿,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进去吧。”名动京华的晋阳王世子总算开口,却惜字如金地不肯多说一句,清淡而深邃的眼睛从墨问身上划过,没有一丝停留。
“瞧我,和婧儿聊着聊着就忘了大事了,还好有夫君提醒。妹妹,姐姐先行一步了。”百里落满是自责的口吻,神色却楚楚动人,和韩晔一同朝未央宫而去。
百里婧垂眸,淡淡苦笑,同是大婚,别人是两情相悦,她却害人不浅。不过一瞬,她抬起头看向墨问,柔声道:“夫君,我们走吧,母后在等我们。”
墨问与世无争的黑眸专注地望着她,温柔地点了点头。
踏着未央宫前长长的阶梯,墨问的视线一直停在前方那道白色身影之上,唇边泛起若有似无的嘲讽,哦,这就是她心尖上那人。这根针扎得够深哪,新婚之夜便入了梦,叫着他的名字哭着醒转过来……
因为落在下方,百里婧稍稍抬头,便看到韩晔的左手缠了一圈白纱布,仅仅望着那白色,熟悉的想要作呕的感觉齐齐涌上心头,眼前顿时一片鲜血淋漓——
护城河畔的分手不是终结,韩晔和她到底不能好聚好散。四年前她用恬不知耻的厚脸皮追到了韩晔,四年后她用极端的方式和他彻底决裂。
那日,当着父皇母后和文武百官的面,她咄咄逼人地将锋利的剑刺入百里落的肩头,她逼着韩晔答:“说你昨天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说你根本不爱她!说啊!”
韩晔清淡的眸闪过痛楚,那痛楚却并非因她而来。
她发了狠,剑刺得更深了些,却被韩晔赤手一把握住,他越握越紧,淋漓的鲜血从锋利的刀刃上滑过,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很快汇成一滩血水。
韩晔什么话都没说,可他什么话都不用再说。百里落的血和他的混在一起,他们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们的生死与共。
她手里的剑蓦地一松,百里落软软倒在了韩晔怀中。
校尉慌忙高声宣布道:“此次比武,婧公主胜——”
呵呵,胜了么?
是啊,婧小白从来都没有输过。
三日后,她请旨下嫁丞相长子墨问,九日前,两顶华彩轿撵同时抬出皇宫正午门,随后分道扬镳,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从此,再不相干。
未央宫中,司徒皇后头戴金色凤钗,身穿百鸟朝凰牡丹凤袍,端坐在凤塌上,她是将门出身,且贵为一国之母,眉宇间没有一丝柔弱,英气逼人。锐利的眸子从百里落和韩晔身上掠过,直逼墨问。
福公公何等精明,察觉到皇后的不悦,忙对百里婧道:“婧公主,快和驸马跪下,行三跪九叩大礼呀。”
百里落和韩晔已经跪下了,高声道:“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里婧扶着墨问照做。
三跪九叩大礼已经行过,司徒皇后却没出声,只有百里婧敢抬头去看,只见母后在宫女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过来,直接无视跪在那里的韩晔和百里落,走到她身边来。
皇后的眉微蹙着,锐利的眸子异常复杂,她叹了口气弯下身,将百里婧扶了起来,凤目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墨问,半晌才开口道:“福公公,扶婧驸马起来吧。落公主落驸马也别跪着了。”
“谢母后恩典。”百里落和韩晔谢恩道。
墨问在福公公的搀扶下起身后,司徒皇后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看他,而是拍了拍百里婧的手,叹气道:“婧儿,去太极殿吧,筵席想必已经设下,你父皇也快到了。”
就在几个月前,她刚从鹿台山回来,就对母后说她找到心上人了,等她到了十八岁就嫁给韩晔。大兴国女子地位并不低下,可以从政参军,也不提倡早婚,十八岁正当时。
然而,几个月后,韩晔便娶了她十八岁的姐姐,她以十六岁的早婚年纪冲动地下嫁墨问,一切无法挽回。
墨誉等人都在未央门前候着,司徒皇后见了他,脸色却陡然好了起来,笑道:“墨誉,你这孩子越发俊秀知礼了。”
墨誉腼腆一笑。
等到了太极殿,一袭黄袍紫霞裙的宫装美人忙从席位上起身相迎,叫了司徒皇后一声“姐姐”,随后便直奔百里落,温婉地笑问道:“落儿,与驸马相处这几日可还和睦?”
百里落羞涩地回头看了韩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