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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时代没有抛下天师们,虽然必须成家,但好歹有选择范围,年轻时跑任务开阔了眼界,也让姑娘认识了更多的人,她选择了殷坊,而殷坊也对她不错。
相夫教子,殷夫人也算幸福。
“殷夫人,你好。”
李木的母亲起身迎接风尘仆仆的来客。
两位女性都已经步入中年,因为身处高位,都保养得不错,但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殷夫人早年的经历让她身上带着抹不去的野性,李夫人则是彻彻底底的文静优雅——她不是天师,是李木在一次任务中认识的富家小姐。
富家小姐的出路大半也是联姻一途,她受到的教育更彻底,更全面,如何成为一个好妻子,如何撑起半边天,现代社会有钱人家绝对不会去教导自家姑娘什么“以夫为天”。
李夫人周到的给客人上茶,殷坊妻子接过,没喝,开口就是一句:“我是来道歉的。”
“这是什么话?”李夫人一脸不明白,“你要道什么歉?”
“好了,我们不要兜圈子了,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怪我,觉得我不该上门,我的丈夫和孩子给你们家带来了麻烦。但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们,就算我不上门,殷家为了扶持新家主上位,肯定不会把李家给忘了。”
是殷坊和李林关系好,不是殷家和李家关系好。
殷坊殷坊还没死,殷家不能确定李家人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李夫人微微一笑:“谢谢你,我会把这话转达给李林的。”
不是天师,李夫人从不管李家的事,只是尽一个妻子的本分。
“黑市上帝流浆价太高,殷家不愿意花钱把自己家的东西买回去,想逼殷坊殷商现身,让他们把东西送回去。”
“怎么逼他们呢?”李夫人的语气还是温温柔柔的,眼神里却没瑟缩怯弱,直直和殷夫人对上了眼。
殷夫人干脆的答道:“没错,他们想用我来逼他们父子。”
“所以你来李家?”李夫人还有半句话没说——想让我们保护你?
“不,我马上就走。”殷坊妻子答道,“我没脸呆在李家。”
虽然当事人没说,但李木因为殷商差点死掉的事几个家长都是知道的。
“说实话我完全不明白殷商为什么要那么做。”殷夫人觉得李木让殷商趁乱离开的做法是对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闹那么一出。”
莫洵没关注,苏泽浅没空关注,李木等人也是最近才知道,黑市在山中的那单生意不知道被谁传得尽人皆知。
死了个钟瑾的钟家放话说通天壶在殷家父子手中。
市面上偶尔会出现通天壶里的绿烟售卖,出现地点时而在这个城市,时而在那个城市,货源的拥有者一副贼头贼脑到处躲藏的姿态。
更印证了钟家的话。
“钟家不会放过殷坊殷商。”
“因为从他们手里抢了通天壶?”
“不止,更因为钟瑾死了。”殷夫人仓促的笑了声,把声音压低,“通天壶只对鬼有用,为什么钟瑾会被啃成骨架?”
“我年轻时在做任务的时候偶然听到过,钟瑾是小鬼夺舍的孩子。”
在天师中待久了,李夫人清楚很多专业名词:“如果是这样,钟家人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钟瑾是被当做天才培养的——”她悚然一惊,“你是说?!”
“对,钟瑾是钟家某个实权者夭折的孩子,虽然只是道听途说,但看这次钟瑾的葬礼……十有**是真的。”
天师界在很多事情上都遵循古制,葬礼有严格的标准,虽然钟家遮遮掩掩,但其实大家都清楚,钟瑾葬礼的规格超了。
“我们家有长老去了,没让进门。”殷夫人道,“远远看了一眼,说棺材里是空的。”
敢说出口的,通常就是能肯定的了。
“是准备再走一次舍吗?还是已经魂飞魄散了?”李夫人咋舌道,“话说回来,就我听到的,钟瑾的死和殷家没多大关系啊。”
准确说来,是钟瑾自己命中有这么一劫,牵强些可以说是苏泽浅害的,但殷家人从头到尾都没动过手,没道理怪到他们头上去。
“大家族生气,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殷夫人苦笑,“钟瑾因通天壶而死,通天壶,现在说在殷商手里。”
李夫人笑了笑:“钟瑾的命还是没通天壶重要。”
两位夫人平平静静客客气气的聊了一个多小时,殷夫人便离开了。
李家佣人将她送到码头,眼睁睁的看着她掏出张符,随即整个人消失在自己面前。
而这时候李木在李夫人的房间里,不可置信的问:“妈,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不然呢?”李夫人倒尽残茶,扬声问,“难道还真让她留在李家?”
面对儿子,她的矜持不再严丝合缝,高扬的语调带上中年妇女的不讲道理。
中年妇女自带让人暴躁的魔力,李木也抬高了语调,简直要和自己妈妈吵起来:“我没说让她留下来啊,但你觉得她真的能逃过殷家的追捕吗?她来过我们这里瞒不住的!殷家会觉得她在我们这里留了什么,而殷坊殷商则会觉得我们见死不救,我们里外不是人啊!”
“就是要见死不救!”李夫人一声厉喝,“怎么,殷商都不顾你死活了,你还要帮着他?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这种时候不撇清关系还等什么时候?我们和殷商他们已经站在两个阵营里了啊!”
李夫人彻底爆发了:“殷家那女人还有脸上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