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又犹豫一会儿,说:“两年前钟朗大哥出事时,他们家信箱里,曾收到过一封匿名信,有人托小孩子投进去的。里面说,凭什么钟家人现在能这么平静,他迟早要搞得钟家家破人亡之类的话。”
猛然听到这么大一个爆料,贺遂真是有点心惊r_ou_跳,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直接说:“我真的不能算,你们没发现吗?我算命必须在人或者尸体旁边才行的,我没有见过呦呦,现在也不可能见到她,怎么能算出她的位置呢?你们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还不如好好查查,那个针对钟家的人究竟是谁。”
这番话说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林远苦笑说:“两年里,这个案子我就没放下过,一直在查,但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你知道吗?钟朗大哥出车祸那次,不论怎么查,都是正常无比的意外事故,根本找寻不到一丝人为的痕迹。”他停顿一下,又继续说,“你真的没有办法吗?除了见到呦呦本人,能不能通过照片视频来算?”
贺遂说:“不行,我真的无能为力。”
林远长叹一声,说:“能时光倒流就好了,你回到过去见一见呦呦,然后算算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再回来告诉我们。”
这明显只是美好的想法。
贺遂没有说话。
林远又说:“好了,你也不用有负担,破案本就不是你的责任,我们会努力的。”
贺遂抽动嘴角,正想说好,却忽然灵光一闪,有个想法猛然蹦出来。他忙说:“等等——”
林远正打算挂电话,一听贺遂说话,连忙追问:“有办法了?”
贺遂又左思右想一番,觉得可行,于是问林远:“你认识厉害的催眠大师吗?”
林远:“钟朗认识,他有个朋友的导师是很厉害的催眠大师,正好在都城开设讲座,你需要的话,可以让钟朗去请。”
贺遂应了,然后说:“我必须到钟家去,了解呦呦是个什么样的小孩子。”
“我把地址发给你。”林远忙说,“你自己打车过来,找钟朗报销车费。”
“好。”贺遂很干脆应了,立刻起身换衣服。
……
下午四点半,太阳仍然很毒辣。贺遂从楼里出来走到小区门口,已是一头汗。他提前叫了辆出租车,四十分钟后,来到钟家别墅,钟朗就站在大门外等他,见他到了,立刻示意身边的人去付车费。
他自己则带着贺遂往里走。
别墅周围都是参天大树,温度仿佛降了两度,贺遂觉得没那么热了。
钟朗边走边说:“李教授已经请过来了,就在书房。你先见见他还是怎样?”
明明说话的语气还和之前一样,贺遂却觉得钟朗对他的态度似乎生疏了,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他的错觉。不过眼下这种情况,贺遂顾不上纠结这个,只说:“不急,让我在呦呦房间待一会儿。”
呦呦的房间在二楼,和钟母的房间挨着。钟朗领着贺遂来到呦呦房间时,钟母正在里面哭,旁边还有个年龄比钟母小一些的阿姨,贺遂猜,她就是照顾呦呦的平姨。
钟朗说:“妈,你和平姨先回房吧,让这位贺先生熟悉一下呦呦的生活环境。”
钟母没说一句话,只冲着贺遂点点头,然后擦了擦眼泪,和平姨一起出去了。
“家母悲伤过度,有些失礼,你不要见怪。”钟朗不好意思地替自己妈妈解释。
贺遂:“我能理解,你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他说着走进房间里,四下看了看。墙上到处都是呦呦的照片。从几个月到四岁的照片都有,贺遂逐一看过去,心里已经对呦呦的外貌十分熟悉了。
“讲一些呦呦生活中比较好玩的事情,有助于帮我建立对呦呦的完整的认知。”贺遂一面观看,一面给钟朗下任务。
钟朗没有问他这么做的理由,而是挑了几件关于呦呦的好玩的事情,讲给贺遂听。
半个多小时过去,贺遂觉得自己心里多少有底了,就提议去见见催眠大师。
钟朗领着他来到书房,去见林远口中那个厉害的催眠大师。先敲了敲门,钟朗扭开门把手,朝着里面的人微微点头道:“李教授。”
头发花白的李教授从书桌前抬起头,越过钟朗,打量贺遂一眼,说:“你就是钟朗口中那个厉害的算命大师?”
他的语气倒也说不上是质疑,可是贺遂能感觉出来,李教授对他是怀疑的。
果然李教授又问:“后生可畏。算命大师我也认识几个,没有你这样年轻的,这一行,虽说也是靠天分吃饭,可要想功力深厚,后天积淀也是很必要的。冒昧问一下这位小先生,你师从哪一派?”
这段话虽然说的含蓄,可李教授几乎是指着他鼻子骂他是个招摇撞骗的。贺遂心里不忿,差点怼了一句我自学成才。
还是钟朗有眼色,忙说:“李教授,贺先生和其他的算命大师不一样,是有正经本事的。”
李教授只看着贺遂,对钟朗口中“有正经本事”几个字十分不屑。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贺遂却偏偏伸出手,对李教授说:“初次见面,还请李教授多多指教。”
李教授盯着他的手看了两秒,总算是看在钟朗的面子上,勉强伸出手同贺遂握了握。
下一瞬间,贺遂看到了李教授的死亡现场。
李教授是在病房病逝的,临终前,身边仍放着工作用的笔记本和各类书籍。他的太太似乎要年轻一点,让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