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说的这些人乃是容若近年交好的一些前明文人,容若拱手道:“是,儿子明白。”
明珠上下打量面前的长子,不无感慨:“你也将而立之年,待过几年想法让你去翰林院做掌院学士,这些个文人你要好好替咱们打理好。”
“儿子本来只想与他们做交心之友。”容若说的乃是心里话,他受阿玛指使去接触这些前明遗下的文化人,可他交往之中却确实佩服这些人的文采学识。
明珠再度摇摇手指,止住他,“诶,我无所谓你真情假意,只要你把事做好。三藩会打完,黄河会治清,可人心大治不会停下,咱们与索额图之间斗的也不会这么快结束。”
“何日才是终结呢?”容若问自己已经两鬓微白的阿玛。
明珠笑道:“终有一日,或许那时阿玛已经作古。”
······
车驾驶出山海关的时候,蓁蓁还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离开京城了。
“咱们这是真的出京了么?”
她坐在皇帝的御撵里,微微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偷偷往外看。窗外是白雪皑皑,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雪景,蓁蓁却觉得莫名新鲜,在车中不时掀开轿帘四处张望。
皇帝临出门叫太医多配了几瓶药膏,这会儿算着上药的时辰到了,他就在把蓁蓁拉了过来帮她的耳朵上药。
“疼呢。”皇帝下手没轻重,蓁蓁每回上药都忍不住抱怨。
“知足吧你,太子都没得过你这份好。”
蓁蓁扁扁嘴:“臣妾和太子能一样吗?”
皇帝笑说:“都是小孩子,一阵笑一阵哭的。”
蓁蓁透过车驾的帘子看见端正骑在马上的太子的背影,也笑说:“太子比臣妾稳重吧?”
“嗯,现在是。”这么多孩子皇帝只亲自带过太子,说起太子的小毛病也能如数家珍,“你现在这样就是胤礽三四岁的样子,喊疼、撒娇、没规矩。”
蓁蓁打了皇帝一下:“都是皇上惯的。”
皇帝点点头:“朕现在惯你可不就像当年惯胤礽一样,还是老祖宗举着拐杖骂得朕,说慈父多败儿,不能把大清的太子养成不争气的纨绔。”
“那幸好臣妾是女儿身。”
“是。”皇帝握着她的手笑道,“所以朕现在不是就惯你了吗?”
车驾行驶越走越北,路也崎岖不平起来,御撵里铺了一层又一层的毛毯,但还是免不了颠簸。两人正说着车驾一颠,蓁蓁一个不稳就栽进了皇帝怀里。她头晕的毛病一直没好全,这一撞不但眼又花了,还带着一股恶心涌了上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皇帝这回带蓁蓁出门是带了放风的心情,临行前出了的那档子事反而给了皇帝最好的借口,唯独让他担心的就是蓁蓁最近这阵子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的晕眩之症。
蓁蓁刚想说没事,喉咙中却泛起一阵阵恶心,她急忙推开皇帝靠着窗就干呕起来。
皇帝看她呕得厉害忙替她拍着背,他突然想到一事问她:“你别是……有了吧?”
蓁蓁缓过劲来,一下是瞪圆了眼睛,惊得合不拢嘴,她把手搁在肚子上,好半天才终于是回过神来了。她撅着嘴委委屈屈地说了一句:“臣妾不回去……”
皇帝叹了口气:“等下晚上找御医先给你诊脉吧。”
“就算,就算……”蓁蓁咬了咬唇,“那臣妾也不回去。”
皇帝替她把碎发别在耳后哄着她说:“成,不回去,就去盛京。”
······
入夜在营地两位御医初初一把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