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咽了咽口水,想:哦,你索额图替朕把原谅的词儿都想好了。
佟国维咳嗽了一声,插话道:“索大人说得对,如此大罪过皇上仅以削爵处之足见宽厚,法喀大人此时怕已经在家好好悔过了。咱们今日来御前要议的是钮祜禄氏这个公爵,奴才以为论长论才遏必隆四子颜珠可当之。”
皇帝坐直了身子,想:好,总算进入正题了,还是佟国维会钻题。
长泰一听就急了:“法喀有错,罪不及其子,如今法喀已有嫡子可承袭公爵,哪里能落到旁支了!”索额图见长泰呛得直白朝他使了个眼色,长泰这才住口鼓着脸瞪着佟国维。
皇帝朝翟琳挥挥手要了杯茶,想:法喀的嫡子,就是你长泰的外侄子,举贤不避亲啊。
佟国纲哈哈大笑:“他钮祜禄氏怎么成天找黄口小儿袭爵,拿着俸禄不当皇差吃干饭啊!”
皇帝差点没给佟国纲鼓掌,想:怼的好,朕的银子就是这么被你们都刮完的!如今修个园子都扣扣索索!
佟国维白了佟国纲一眼,替他找补:“我朝惯例,获罪之人若有兄弟都是兄弟袭爵,当初长泰大人家的心裕大人有错,也是其兄法保袭爵而不是心裕之子袭爵。”
皇帝的眼神终于亮了一下,想:佟国维还是比佟国纲强,脑子这么好的东西大舅舅怎么就没有?
索额图见佟国维拿自己家的事举例脸直接黑了,他也懒得再争朝皇帝拱手道:“请皇上定夺。”
佟国维老奸巨猾决不乘胜追击,立刻见好就收:“奴才也请皇上定夺。”
一时吵吵了半天的人都说了一句:“请皇上定夺。”
皇帝清了清嗓子,想:终于轮到朕了是吧?行啊,可朕还不想说话。
他把佛珠往书桌一扔,敲着桌边指了指屋子后头:“镶黄旗的统领参领有什么想说的?”
缩在屋子后头的三人被皇帝点名吓得抖如筛糠,纷纷拒绝发表意见:“奴才请皇上定夺。”
皇帝毫不意外地点点头,想:你们来也就填个场子,委屈爱卿们了啊!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三位汉大学士,只见三人齐齐两眼放空,一副不管己事、不知自己为何在此的表情。他笑了笑转头看另一个角落,说:“明珠、勒德洪。”
勒德洪看了一眼明珠,明珠看着地,面无表情地开始滔滔不绝:“奴才以为索额图大人说得对,皇上仁厚才只对法喀削爵处理,实在不能再行宽宥。佟国维大人通晓朝政举例得当,国公削爵若有兄弟当以兄弟袭爵,不仅朝臣爵位如此,宗室亦是如此,比如前简王喇布缘事削爵皇上就以其弟雅布袭爵。”
一屋子的人有一半白了明珠一样,都想:你明珠觉得两边都对,可你明珠说的话不对,喇布那是儿子死了!没儿子!
可明珠才不管这些人心里如何想,他接着说:“法喀当年袭爵乃是皇上对遏必隆法外开恩,念他是孝昭皇后之弟才允他承袭,其实法喀本为遏必隆庶子,也非长子,我满人旧俗嫡幼子守灶,还是拿长泰大人家说吧,当年索尼老相爷病逝就是嫡幼子心裕承袭一等公的。”
佟国维闭了闭眼,心里恨到牙痒痒:明珠老贼,拿我的话堵我是吧。可他生气归生气又没法上去打回自己的脸。
“你什么意思?”佟国纲没忍住质问道。
明珠笑了笑不说话,拿眼睛看着皇帝,勒德洪这时候觉得自己不该让明珠孤军奋战,接口道:“这么说来,遏必隆倒的确有个嫡幼子。”
皇帝眼光落在明珠和勒德洪身上觉得靳辅治河的事情可以再饶这两人一年,他终于开了金口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气:“哦!你是说阿灵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