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阿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到嘴边他个武夫竟然说出了一句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他笑得憨厚而满足,他出生时候是府里最小的儿子又是嫡子,娇生惯养三年后阿玛去世就成了府里连狗都嫌的多余人。年少看着前院的哥哥们趾高气昂踩踏自己和母亲的时候,阿灵阿问过老天爷很多回为何如此不公,为何不愿意眷顾他。
可今日他却对往事有所释然,否极泰来、苦尽甘来----他阿灵阿受得十年苦,终在半年里得尽了上苍眷顾。
阿灵阿自己沉浸在傻不拉几的思绪里没出来,珍珍也不知道新婚夫婿在念叨什么,她只好柔声问:“爷,这是怎么了?”
阿灵阿这才回神,他突然明白过来,往日里他的念念不忘都是一厢情愿,可眼前的人并不知道。
甚至,甚至,他阿灵阿当年都没问过别人姓甚名谁!
好了,如今好歹姓是知道的……那名……问呗!阿灵阿想,都已经是自己拜过天地的正牌夫人了,再不敢问他就是猪头了。
“你姓吴雅……那你叫什么?我如何称呼你?“
珍珍羞涩地说:“妾身小字珍珍。”
“真?”阿灵阿曾经听过一耳皇帝叫德妃的闺名,似乎也是这个发音,他于是问,“哪个真?是和你姐姐一样的吗?”
“公爷知道我姐姐的闺名?”
阿灵阿摇头,“只是当差的时候耳边彷佛听见过,不知道确切的。”
“姐姐是诗经其叶蓁蓁的蓁蓁,姐姐进宫后额娘阿玛想念姐姐,就给我取了珍宝的珍,叫起来是一样的。”珍珍的语气缓慢又轻柔,像春风拂耳,阿灵阿听得心都要化了。
“珍好,这个珍比那个好,我粗人一个不懂诗经什么的,我只知道你既然做了我阿灵阿的夫人,就是我阿灵阿的珍宝。”
这呆子,什么毛病,上来就赌咒发誓了!珍珍心里发笑,憋不住捂着嘴扭头笑起来。
阿灵阿见她明显是嘲笑自己,着急忙慌地说:“你不信?我是说真的!”
“妾身第一回见爷,爷就能说这话,妾身是高兴的。”
“不不不,我……我一直念着你……”阿灵阿急忙纠正她,却见她疑惑不解的表情,他猛地一拍自己脑袋。
我就是个呆子,话都不说清楚!
阿灵阿边骂自己边站起身来,走到屋子最角落打开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面层层叠叠放着一些旧衣服被褥,他伸手摸进柜子最角落拿出一个带锁的匣子。
锁的钥匙在匣子锁上的那天就被阿灵阿扔进了什刹海,他拿着匣子走到屋内挂着的那把皇帝所赐的遏必隆宝刀前,抽出宝刀刷得一下砍掉铜锁,又打开匣子。
里面静静的躺着那支白玉梅花簪,和锁上时一样流光溢彩,阿灵阿感叹:以为今生不得见的人和物现在都在眼前。
他取出簪子递到珍珍面前说:“我……我一直记得你……”
珍珍定睛一瞧,再抬头看了一眼阿灵阿,又歪着头皱眉看看簪子,这才恍然大悟:“是你!哈哈,是抢了我簪子去的那个人!”
阿灵阿摸着脑袋呵呵笑起来,“姑娘,我莽撞了。”
“你……”珍珍聪颖,看了阿灵阿这一场颠三倒四的闹剧,又见那支精心保存的梅花簪,心里大约明白了过来。她素在深闺,只听过戏里有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的桥段,也只在春花烂漫的时刻幻想过自己可能也会遇上这样的人。可这些都只是想想而已,到了选秀议婚的年纪后她就只求能有一位品貌端正相敬如宾的夫婿能过得去就好----毕竟,她冷眼瞧着,就是这最简单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