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都没起名字呢,这处叫天光云影倒是正好。”皇帝牵着她回到正殿,正殿除了宝座两边都是书房,一处书桌上已经铺上了纸笔。
皇帝提起笔先写下了“天光云影”四个字,然后问:“刚刚那处门想叫什么?”
蓁蓁摇摇头,但她问:“都给我了?太大了。”
皇帝一笑拉她坐在膝头环住她说:“你,老四、宝儿、盈盈,以后还有别的阿哥公主,朕还怕不够住呢。”
“什么别的,没有了。”蓁蓁抢过他的笔,略一思索写下了“憩云”二字。
“何解?”
蓁蓁搁下笔说:“您日理万机,跨过桥只当停云小憩,略略修整还是要忙的。”
“这就是抱怨朕了。”皇帝点点她鼻尖无奈道,“朕是劳碌命,没法子。”
“最近又是忙什么?”话一出口,蓁蓁却后悔了,她立马赔罪,“臣妾多嘴,不该问的,就是看您来这李园还要见一见臣工随口问。”
“无妨。”皇帝抱着她皱眉说,“蒙古不安呢,雅克萨那里还在打仗,河工也不安生,朕近日天天在前朝骂人,骂的头都疼了。”说着他把头搁在蓁蓁肩上说,“赶紧给朕揉揉。”
蓁蓁抬起一只手替他揉了眉心道:“今年还巡幸蒙古吗?”
蓁蓁心里皇帝去一去蒙古也好,皇帝是好动之人在塞外和蒙人喝酒围猎远胜于在宫内和朝臣纠斗,她暗暗觉得皇帝出塞时候脾气心情都比要在宫内好上数倍。
一听这话皇帝却更郁结,“去不了了,老太太这身子骨,朕不敢走远啊。”
蓁蓁听得也黯然,她去慈宁宫看过几回,太皇太后如今下地也抖抖索索,每日流水般汤药针石往里送,可都只是在拖日子。
“七月中去一个月,朕带裕王恭王去,让蒙古诸部都到喜峰口附近见一见就回来。”皇帝握住蓁蓁给他揉头的手说,“不见不安心,走远也不安心。北边不消停,南边又决口,朕今年大概是犯太岁的厉害。”
“瞎说什么呀。”蓁蓁见他真心丧气起来决定和他打岔一番,“宫里不是刚刚有好消息吗?这也叫犯太岁?”
“什么?”皇帝抬起头来见蓁蓁衔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一个激灵,“你生气了?”
“说实话?”蓁蓁认真问他,皇帝点点头,她认真回,“没有。”
“为什么不生气?”皇帝不知怎么见她这样淡定却自己有些气恼。
蓁蓁笑说:“那我气一气好了,那套月令杯都归我,谁宫里要有一样的我就全去砸了。”
“你啊!”皇帝无奈地叹道,就如他和老太太抱怨那样,如今的蓁蓁大概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懂进退太识趣知礼了。
“您安心去蒙古吧,苏嬷嬷年纪大了,我找秋华多去搭把手。皇太后那里我把宝儿接回来不扰着她,哈日伊罕那里我也熟悉,都能照料。”
蓁蓁深知太皇太后对皇帝有多重要,去岁太皇太后病重后,向来闲不住的皇帝破天荒的几乎一年没怎么出门,连南苑行猎都顶多两日,巡幸京畿都不过十天且驻跸之处一定要离京城半日脚程之内。
皇帝的疲色显而易见,他低着头埋进蓁蓁怀里说:“好,你也要乖一点,好好喝药。”
蓁蓁没接口,皇帝等了半晌抬头一扫阴霾满脸恨意地说:“你造反了是不是?女人家热伤阴血是小病吗?你忘记之前疼成什么样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盈盈怀的多不容易?你再这样以后可怎么生?”
“不生就是了嘛……”蓁蓁这句话刚出口就被皇帝瞪了回去。
他碎碎念着:“反了你了反了你了,你等着,朕再给秋华找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