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洒在这安静的小院里,一砖一瓦好像都披上了浸得人骨心钻凉的薄纱。
气氛,死寂。
七公主高昂着头,交握着手,宛若胜利的侩子手。
而宗政煦,这一刻在抉择面前,缓缓的,痛苦的,蹲下了身。
痛苦到了极致。
一边是自己的表妹,自小便没好日子过的谢灵沁,一边是自己怜惜的本不该累及的无辜女子。
“宗政煦,你真是让本公主一次又一次刷新对你的憎厌。”看着久久不能给出答案,反而想极尽退缩的宗政煦,七公主摇头,一脸鄙视。
“几年的夫妻情份,七公主,竟一点都没有看重,还如此逼迫我。”良久,宗政煦的声音低低传来,悲痛不已。
七公主闻言,冷呵呵笑一声,“你不懂春风玉露,而本公主也并不甘心,所以,这个问题,还要再问吗?”七公主言至此,又一摆手,“快将药喝下吧,早作了断。”
“若是,我死了呢。”
宗政煦忽然抬起头,眼底一片死灰。
“砰。”
一旁,李俊儒却已然飞快的上前,一脚将宗政煦踢倒在地,“宗政公子,想死的话,想想你宗政府几百口人吧。”
“你……”
“来人,把药给我灌下。”
七公主显然失了耐心,命人上前。
堂堂名门世家,金尊玉贵的公子哥,清隽容颜,眉骨若玉的男子,此时被护卫押着,被硬逼着服下了春情浓。
“宗政煦,好好享受吧。”七公主将那瓶子一丢,对着一旁的人轻点下巴。
护卫快手快脚的将宗政煦丢上了床。
然后,不待谢灵沁任何反抗,门啪”的一声关上,然后,一阵窸窣之声后,明显,是锁上了。
“不——”
“你们这些坏人,你们这些人该要天打雷霹雳,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宁襄双眼爆红,切齿痛恨,一张红粉的脸上布满了绝望,只可惜,她被护卫给拉着,根本无能为力。
只能一个劲儿的哭泣。
“煦哥哥,煦哥哥……”
“把她先关起来,待事儿成了,再放回去。”
“是。”
哭声渐低。
显然是被拉走了。
七公主看一眼李俊儒,“这事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李俊儒抬手一拱,“七公主放心,到时,只管过来看好戏就成。”
七公主扬了扬眉,这才带着人离开。
李俊儒看着七公主的背影,这才走回去,站在那紧闭的房门外。
“谢灵沁,事已如此,你便好好享受吧,指不定,这也是你有生以来唯一春风了。”
“李俊儒,你不得好死。”
不理会房里传来的骂声,李俊儒对着身后护卫谨声吩咐,“看好他们,完事了,通知我。”
“是,公子。”
李俊儒也走了。
而屋外,差不多十几名护卫守着。
本来站在窗户边上的谢灵沁这才一脸霜色的缓缓转身,看着躺在床榻上,一脸死灰的宗政煦。
药效还没有发作,宗政煦却痛苦难当,拍着床柱,“灵沁,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表哥,你现在,看穿了七公主的真面目吧,不会再对她心生同情,心存怜惜吧。”
谢灵沁却道,神色冷极。
宗政煦点头,面上从未有过的颓靡,“没想到七公主此次出宫准备这般充分,而我们的计划,都被七公主看穿,眼下……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拼着我的命,我也会把你救出去。”
谢灵沁看着窗外缓缓爬起的月色,没有言声。
……
京兆尹此时出动府里人手,开始大力清查都城,寻找霍燕如。
掳人都掳到他府里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带着一队人马刚穿出一条街,前面,迎而而来,一辆豪华马车。
“这是怎么回事?”
马车停下,车内传来声音。
“哦,是忠勇侯,侯爷,贼人掳了小女,下官正在清府搜查。”
京兆尹神色微急,双手一礼。
忠勇侯一听,立即掀开车帘,“这何等贼人竟如此猖狂,入京兆尹府里劫人。”
“侯爷说得正是,所以,下官此下正极力搜寻,只盼小女没什么事。”
忠勇侯沉眸一思,“这样,我着人和你一起找找看,所幸我这把老骨头,也好久没有活动了。”
“这……那,多谢侯爷。”
于是,兵分两路,急速搜查。
……
暗处。
一片大树笼罩阴影下,一名男子退后一些,转身对着身后之人禀报,“公子,如你所料,此事,必当小不了。”
“忠勇侯本来就是个热心肠,凡事喜欢插上一脚,这下子,和京兆尹一同搜,搜出来……”李俊儒一笑,“记得,把霍小姐藏得的地方弄得不要太隐蔽。”
“公子放心,属下知道了,不过,公子,方才属下路过一片酒肆时,见得贤王也在,你说……”
“你的意思是,把贤王也拉进来作证?”
“卑职只是有所想法。”
李俊儒笑了笑,“成事谨慎些,贤王虽年轻,可是并不是好糊弄的。”
“是。”
李俊儒看着属下下去了,又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宅院。
眉宇间还是有些舍不得。
脑中竟无端浮起谢灵沁那张虽不着妆粉,却欺霜赛雪般的样貌。
倒真是,让人,有些心旎绯绯。
“启禀公子,里面,已经……开始了。”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