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悦赌坊。
人声喧闹,这里倒是少了外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个个精神亢奋,一门心儿只管押大押小,赚快钱。
谢灵沁自然换了男装,和紫河转瞬间混进人群。
“紫河,来押个大,今日我请客。”
“……小……公子……”
“嗯?”
“你带银子了么?”
“这难道不是你的事吗?”
“……奴……我没带。”
谢灵沁……
“好吧,你就是存心和我过不去的。”谢灵沁看着前方正中央,全场最热闹的地方,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去。
“哎,公子。”紫河快步跟了上去。
只听前面传来话声。
“全部押大,这把再赔了,你们把我给当了去,本公子给你们庄主当洗脚护卫去。”
男子一声似笑非笑的挑衅,将整个气氛上扬到了高潮。
“好好好,看你这般勇气,我跟一把……”
“我也跟跟跟……”
“跟跟跟……”
荷官是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挑眉一笑,摇筒一掷,“我说,这位公子,看好了哈,这把再输了,你可就真的只能如你所说了。”
人群中,一只身着青袍的黑衣男了将手举得极高,“快点儿,别墨迹,本公子的赌运一向不差的。”
“好咧。”
“小……公子,我们别去了,这里龙蛇混杂,你说要去找聂庄主,我们直接去后堂好了。”
紫河看眼四周,她对这般热闹混杂之地,都不禁蹙眉,却发现,自家小姐竟是难得的一脸兴奋。
“等下,我也加一把。”
那荷官手中骰子未停,谢灵沁终于极其巧妙的挤进人群。
那荷官自我是认识谢灵沁的,不过聪明的没有拆穿,反而挑逗一笑,“好,公子,上银子。”
“没银子,我拿护卫作赌。”谢灵沁直接把一身男装的紫河给推了出去,和那堆票子银子站一处。
紫河……
难得一脸局促。
“哟哟哟……今儿个新鲜了,还有拿护卫赌的。”
“热闹了哈……”
人群中性情高涨,显然都来了劲儿。
“哟,这般相信我。”正是方才那名要将自己拿赌注的男子,男子年轻,眉目张狂而深刻,轮廓分明,是在人群中只要看一眼,就一定能记住的男子。
男子看似在笑,却未达眼底,而是将一身杀伐之意掩藏,即使处于这使人精神亢奋放纵的地方,目光流转间,却固有的清明沉然。
而且,此男子,谢灵沁见过。
那夜他藏进她的马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掉落宇文贤的令牌,而这令牌,如今已被她用掉了。
据说,他是西夏世子。
一位不受宠,但却过得风生水起,日子惬意的世子。
“嗯,我相信你。”
谢灵沁微笑。
那荷官见此,勾唇一笑,当下一摇。
大厅里人声鹊起,直快震破耳膜。
“啊,大,赢了,赢了……”
那荷官看着塞子,即使输了也不恼不急。
“小子,你行啊,你行啊。”
之前跟着男子押的人赢了自然高兴,拿着钱继续玩儿。
男子却无比淡定的挑了挑眉,从桌面上拿走属于自己的银子顺手揣进怀里,便走了。
谢灵沁跟上。
紫河……
还好小姐没把她给输掉。
只能认命的跟上。
“我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男子走出赌坊没多远,便回头看着谢灵沁,眼底笑意不再,骤然而冷,“不想死的话,就别再跟着我。”
谢灵沁双手负手,一派纯然,“听说,贤王最近一直在寻找着西夏世子的踪迹,想要暗中对付,你说,我若告诉宇文贤的话……”
“你是宇文贤的人?”
“不,我和他是仇人。”
男子眉目一凝。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觉得,我们可以认识一下。”
谢灵沁一笑,恢复女子嗓音,同时伸出了手。
男子上下看一眼谢灵沁,须臾,笑了,“原来是你,将军府大小姐,果然有些不同,对了,那令牌呢?”
“不说了,没用到最佳处。”谢灵沁摆摆手。
很明显,这个男子已经认出她了。
“嗯,这样,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你在前面巷子里等我一柱香时间。”谢灵沁想到什么突然道。
男子上下看她一眼,没有回应。
谢灵沁却已经带着紫河转身,进了赌坊,径直向着赌坊后堂而去,穿过大堂时,还不忘和方才那荷官打声招呼。
是吹的……口哨。
紫河惊悚了。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小姐,还有这一面。
这么轻佻,这么流氓……
“不用奇怪。”谢灵沁拍拍紫河的肩。
杀手嘛,千百面都要有,而她本性,是最清冷的那一个。
聂醉儿此时正在院子里晒……虚无虚无的太阳,看着一身男装,清隽俊气的谢灵沁,忽的叹了口气。
“你若是真男子,我倒是真想把你给吃了,只可惜了……”
“问你个事儿,白玉找你借了人没?”
谢灵沁没时间跟她掰扯,直奔主题。
似乎一说到白玉,聂醉儿就有些头痛,面上的风情魅惑一瞬间扫荡不见,坐起身,看着谢灵沁,极其正色,“那小子……哎……”
“行,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你们之前的故事。”谢灵沁抬手打住。
“无趣,好歹,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