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是都城外最为脏污腐破之地,一阵风吹来,都能闻到血腥臭。
宇文曜带着谢灵沁就近停了下来。
听海与听风紧随落下,隐于暗处。
太子已然拿开了衣袖,谢灵沁看他一眼,轻敛眉宇,侧眸,拔开茂密的荆棘丛,看向前方。
而正前方,冥澜与其十位兄弟都站在那里,虽神色冷毅,但是,气色都不好,困住他们的是一个阵法,外人看不出来,可是观十一人的所站姿势,当可知。
而阵法之外站着的,竟是一位女子,一位约莫二十岁左右,面带骄纵的黑衣少女。
柳眉凤目,浮翠流丹,言语间,更彰显着一种自骨子里就带有的贵然之气,此时紧盯着困在阵法里,站在最前面的冥澜,明显气愤,手中带刺的长鞭都在无声风动。
“冥澜,我再说一次,和我回去。”少倾,少女又道,字字有力。
冥澜面目冷然,“我再问一次,你在我那别院里到底设了什么阵法?”
“哼,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若是有人来了,定然被那火舌吓得自寻死路,不会寻来。”
女子言话间,长鞭一挥。
“啪——”打在地上,枯叶纷飞,碎屑腐臭。
冥澜面色一紧,上前一步,“你布了火阵?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别人的。”
女子没曾想冥澜这般大的反应,面色一冷,“凶什么,为了引你来,我可是费尽了心思,差点走火入魔,还连后路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只要跟着我走,保管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的痕迹,那院子我稍后也会去烧个干净。”
“你……”冥澜目色黑沉,当即一用力拍向地面。
“别折腾了,你方才中了我的幻术,眼下过多使用内力,只会有害无益。”
“你现在立刻回去把那阵给退了,绝对不能伤到任何人。”冥澜怒斥。
“什么?”女子神色一定,睨着冥澜,似乎极为疑惑,“不是说,你曾经于净王殿行事,手段狠辣,夺人性命,怎么的,如今才几日洗手,就变得这般仁慈和善了?”
“薛凝裳,我再说一次,我和薛家没有关系,也永远不会跟你走,我的人生,我的路,我自己选择,请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刚,别怪我不客气。”
“你又凶我。”女子显然气着了,挥手一鞭就朝着冥澜挥去,不过,挥到一半想到什么,又停下,面上不情不愿的,“一块冷木头,拧不轻重,你当以为本小姐愿意来寻你回去,若不是家族里那位不知长进,而你又是嫡系血脉,谁管你。”
“呵,不用管我。”冥澜说着,突然大力一挥,以手执剑,原地一个旋转,剑气如虹,陡然击出。
这变化来得太快,薛凝裳猝不及防,当即后退,同时,双掌合击,口中似念有字语。
“她在使幻术口诀。”
谢灵沁看着这一幕,正思索着对策,便听宇文曜轻声道。
“她幻术厉害吗?”谢灵沁问。
宇文曜眸中一抹笑意划过,“没我厉害,不及我十分之一。”
这个……
好吧。
太子,现在不是吹嘘你自己本事的时候,虽然,我也知道你很厉害。
“不过,也足以让冥澜他们无法动弹。”宇文曜紧跟着又道。
谢灵沁眉眼微跳。
冥澜方才明显是在担心她,因为,那院子只有她知道,只是,他不知道,她已经解决了那阵法而已。
而虽然只听了二人几语,可是,谢灵沁已然明白了个大概。
“其实……”宇文曜低沉的声音又落至耳瓣,谢灵沁侧眸看他,正好看到他眼底的意味幽然。
“其实你大可以待他们被这女子制住了,再求我帮忙相救,这样,你可以轻而易举收得人心。”
宇文曜道。
谢灵沁轻抿着唇,没错,在方才那一瞬,她是这样想的,因为,她的确需要冥澜和他的兄弟们,先前,冥澜虽说要为她做事,还给出百般建议,可是她知道,他们的心,并没有真正的归拢自己。
眼下,的确是一个收得人心的最好机会。
但是……
“等一下。”
突然,谢灵沁出声,同时,扒开荆棘走了出去。
谢灵沁此时是男装,却已然解开了头发,明显显露自己的女子身份。
冥澜正挥剑破阵的动作一顿,看着谢灵沁,这一刻,眼底不知是惊还是喜。
她没事。
“你是谁?”薛凝裳两掌分开,看着走过来的谢灵沁,一脸防备不喜。
“这位姑娘,你看,你说了这大半天,冥澜也不想跟你走,你为何要咄咄逼人呢。”
“你不懂。”
“我是不懂,可我身为冥澜的朋友,自是要帮他的,但是呢……”谢灵沁抚了抚落于耳边的长发,微笑,“我这人呢,又特别爱讲道理,这样,只要你给我一个绝对的理由,我就不插手。”
“什么意思?”
“不如,比试一下,你若赢了,我一定保证让冥澜和他的弟兄和你走,但是,如果我输了,那,就请你,如何来的,又如何的离开……”谢灵沁轻然微笑,“可好。”
“比试?”
谢灵沁轻轻扬眉,青丝在风中飘逸,衬得眉目似苍翠远黛,潋滟生辉。
薛凝裳看着谢灵沁,紧皱着脸,抬着下巴,没有反应。
冥澜不知谢灵沁想做什么,看看她,又看向身后的十位兄弟,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莫非不敢?”
谢灵沁见薛凝裳半天不说话,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