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达木倒也是感激,几分尴尬的敬了谢灵沁一杯酒,亲自带人与安尚宁一起将二人送到了通往极寒之地的路上,方才离开。
“她是你的朋友,你关心的人,我做到这份上,总是如你意了吧。”
高马之上,一片雾蒙蒙的寒气中,椎达木侧身插腰,紧盯着安尚宁,那语气,虽然粗狂,却也带了一抹难得的温柔。
安尚宁看他一眼,便移开的目光,语气凉凉的,“如果不是灵沁姐姐,我的人不会来,敏格木不会畏惧,不会撤退,我们还是输,所以,你理当将她奉为上宾,做到这一点而已,只是待恩人之道。”
潜台词就是与我无关,这是你应该做的。
“安尚宁你们北荣女子都是这么的口是心非吗?”
椎达木有些生气。
安尚宁没理她,一夹马腹,想要加快速度,岂料,身后一重,腰间一紧,竟是椎达木弃了自己的马,到她的马上来了。
“你下去。”
安尚宁拧着眉,沉眉赶人。
“我不下,我要看看昨夜敏格木给你那一掌到底好了没。”
椎达木说着,竟就要去解安尚宁的衣裳。
四下虽没人,可是暗处不远,却是藏了他们的人手的,这
“椎达木,你混蛋,你再碰我,我就咬舌自尽。”
安尚宁一声吼,椎达木终于住了手,一双浓眉却是拧得更紧了,好半天,声音轻了些,竟有些解释的味道,“我这双手,已经很久没碰过女子了。”
“与我无关。”
安尚宁说不清道不明心里情绪,足尖凭着马背上一点,蓦然就飞到了方才椎达木的马背上,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留下椎达木坐于马上,看着越渐走远的身影,挫败的一拳朝一旁地面直轰了一个窟窿,而后,这才转头,又看向那一片极寒之地。
是极寒之地,所以那一片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驾。”
椎达木眼中精光闪过,骑马离开。
而此时此刻,就在椎达木离开不久后,一旁几百米开外的一片树林里,突然冒出了两个头来。
“你确定这边吗?”
“当然。”
“徐胖子,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稍有差池,我可能就见不到我姐姐了,你能不能认真点。”
“谢聃聆,你哪里看出我不认真了,倒是你啊,那日灵沁姐姐出了事,你就没有影儿的。”
两个少年趴在地上,四目相瞪。
没错,这两人就是谢聃聆和忠勇侯府最小嫡子,徐世勋,那个曾经因为欺负谢聃聆而被谢灵沁教训,后来又因为谢灵沁而稍微收敛而转好的胖少年。
谢聃聆沉默半天这才崩出几个字,“我姐提前把我送走了。”
言语间也几分失落。
徐世勋一愣,又好像也不太意外,然后看了看前方,突然叹口气,“得,累死了,休息下吧,我都快一日夜没合过眼了。”
此时此刻,夕阳的微光在远方那片灰蒙蒙中的压迫下,好像都越渐弱了些。
谢聃聆看看自己一身风尘,再看看徐世勋衣袖都破了,此时毫无形象的倒在那里,如一头累瘫的猪般,上前戳戳他,“喂,你不在京中过你的逍遥日子,为什么要来这里帮我姐?”
准确的来说,谢聃聆与徐世勋是一日前在边境处遇到的,当时都可谓是“离家出走”又因为社会经验太浅,而灰头土脸的两人相见时那感觉,几乎可以想像是何等状烈,然后,二人就这样鬼使神差的结伴同行了。
“我啊,我要为天主持正义啊,无意中听到我父亲和几位大人书房议事,说到这几条路线,我就想着,你姐姐那般凶悍,那般厉害,肯定走这边,所以碰碰运气,来帮帮她咯。”
闻言,谢聃聆看他一睜,轻嗤一声,不过,半响,又回头看着他,“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没有你的路线图,我们指不定得走多久。”
“别这般这般客气了了,我这一路出来,倒是觉得,比在京中好玩多了。”
好玩?
谢聃聆刚对徐世勋升起的好意,蓦然落下几分。
只是,徐世勋揉了揉鼻子,他也搞不懂,为什么就出来了。
“不过,你是将军的儿子,为什么灵沁姐姐要提前把你送走啊?”徐世勋挺好奇。
谢聃聆闻言,明亮的眼底出现一些黯淡,须臾,笑了笑,“因为我不是谢将军的儿子啊。”
“什么?”
“我是雍王你知道雍王爷吗,我是他的儿子,皇上如果知道此事,是不会放过我的,至于我那个将军父亲,更加不会放过我。”
徐世勋惊了惊,震了震,随后竟有些挫败耷拉下头来。
“你都没失落,你失落什么?”
“我羡慕啊。”徐世勋肉肉的嘴唇一嗜,“你们都有这样棒的身世,我却没有,你说会不会我也不是我父亲生的,说不定和你一个父亲啊。”
谢聃聆
“我好累,我们休息半个时辰,继续出发。”
徐世勋
还是好失落。
蛮夷另一边的极寒之地的确不是虚言,越往前走越冷,好像天地一下子就变了个样子似的。
四面都结了冰,无法骑马而行,山林间倒是还好,可是灌木丛太多,也无法骑马。
天要黑时,天空竟又飘起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