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二小姐,奴婢总觉得怪怪的,她的脸”
紫河一脸凝重之色,却又作不了一个准确的定论。
“是不是,不止她脸上的的伤疤抚整不见一点痕迹,连皮肤都比以前更加柔嫩光滑,恨不得上去掐几下。”谢灵沁说得有些直白,不过紫河显然已经习惯谢灵沁的说话方式,点头,“是这个理儿,小姐你可看出什么了?”
“是看了出来,之前你所说,我还只是有所怀疑,今日一瞧,应该不会有错,她用在脸上的确实是好东西,不过,药里三分毒。”
当然是好东西,昨夜那般折腾,都没见脸上那掩饰疤痕的掉下来。
紫河闻此,颇为不齿,“那二小姐对自己可真是够残忍的。”
“残忍么?”谢灵沁冷笑一声,“残忍二字,都形容不了她对我所做的十分之一。”
紫河看着谢灵沁,她静静的靠着车壁,浑身淡如清华,可是眼底,分明闪着森寒的冷意。
“对了,小姐,太子今日应当也会去安平侯府。”
谢灵沁闻言,眸色隐隐一动,须臾,看着紫河,情绪极淡,“太子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奴婢只是觉得,是该告诉你一声。”
“告诉我也无用,我已经把他给得罪了”
“啊?”
谢灵沁又面无表情道,“或者说,太子天生憎厌我,反正,没什么好语气。”
紫河听着谢灵沁的话自觉的住了嘴。
小姐之前不是说,太子对她爱慕成狂么?
虽然,她也不太信。
谢灵沁却不想再作解释,轻捏了下眉心,干脆阖下眼眸,开始休息。
太子这个人
复杂,多疑,奇怪,凉薄,邪——魅。
马车缓慢的走着,相较于身后和前面的马车,就谢灵沁这马车安静得如同没人在里面似的。
紫河性子内敛,倒是无所谓,不过,时间长了,也有些为谢灵沁不值。
“小姐,二姨娘的马车外围了差不多十几个丫鬟婆子,我们这边,就一个驾马车的车夫。”
谢灵沁闻言,眉睫都没动一下,“安静些挺好。”
“公子对你也”
“谢聃聆这几日没回来倒是挺好,省得还要时间应对他。”谢灵沁漫不经心的不以为意。
说起来,将军府子嗣倒是不算厚荫,只得了谢聃聆这一个儿子,妾室中倒是有一人生了一个儿子,不过,据说脑子有些问题,早些时候,谢灵沁还小时,那妾室自己受不了,带着孩子跳了湖。
记得,当时谢将军吩咐下去,谁敢说此事,就提头来见,是以,府中,京中也无人再谈及此事。
当然,谢聃聆也无出彩本事,是以,整个将军府真的能上得台面的,也就是谢灵玉,而在以前,谢灵沁不过是因着嫡女这个身份,多数时候,什么重要场合,即使她去了,也是静在一边,没什作用,直接被人忽视。
谢将军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在邺城经商,几乎没什么往来,一个身在吏部为尚书,二人倒是有些来往,不过,这些年头,有外人看着,也不算亲络。
此时,马车已经走进了闹市。
“如今福悦赌坊由聂大小姐说了算,之前聂二叔和聂三叔留下的人都被收归到了她的手下,听说,那聂大小姐的手段厉害啊,完全无人造次。”
“我也听说了”
“不过,这聂大小姐的名声”
“你管他呢,我们去赌钱,又不是要娶她。”
“倒也是倒也是不过那么一个美人儿啊我也消瘦不起”
“是啊,小心把你榨干。”
“我是怕我家那母老虎”
“小姐,这些腌臜话你别听。”外面的声音太过于大,紫河当即抬手去堵窗帷。
谢灵沁却忽的抬眸定定的瞧着她,那清冷的视线看得紫河有些发怵。
“你说,方才那些话是腌臜话?”
紫河不明所已的点头。
“可是,说话的人,不过是在以自己自以为是的标准来议语别人,他们无知,不代表我们听的人,也全是无知,就像之前我被贤王未嫁先休一样,不是吗?”谢灵沁看着紫河怔忡的神色,又笑笑,不再说了。
紫河神色涌动。
是啊,这,倒是没想到,以前只知人云亦云,谁又真的关心过事实呢。
可,于这纷繁世界,谁能保持一颗纯粹初心。
紫河不禁看向谢灵沁,淡淡的晖光自轻微晃动的窗帷里照进来,洒在少女瘦削的肩头,如瀑的黑发掩映着尖细的下巴,浓秘的羽睫静静的垂着,恰好遮挡住那一眼的清水春华。
让人看得清,看不清。
眼前的女子,不仅与传言里的无知无德不一样,反而智多沉稳,冷性冷情。
马车朝前走去,那些高谈阔论的声音也渐渐的远了。
突然福如心至的想到什么,谢灵沁又挑开窗帷,看向前方茶坊之处,果然见着那日见解独到的穷秀才穿梭其中。
呵,这人还没被打死,真是个奇迹。
“今年秋试要快了吧?”谢灵沁突然问。
紫河愣了一瞬点头,“是小姐,说是八月初九开始,今日八月初一,也没几日了。”
谢灵沁放下窗帷,微微颔首。
这坊间已无人谈说聂醉儿父亲一事,看来,是已经处理好了。
她也得加把紧,早日将这一万两用出去。
马车走得缓慢,差不多巳时至半了,方才到达安平侯府。
庄厚富然的安门侯府外,打着各府标志的马车,已经齐齐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