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沁沉默。
一旁,紫河扶着胳膊,也不免惊心,她只听过阎王阁之名,却不知内里到底多少复杂,如今听这人说来,这阎王阁怕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
是啊,谢灵沁眉目始凝了霜,不止厉害,且神秘,残忍。
任务失败就死么?
与她前世的接触的那些究极血腥杀人组织倒是如出一辙。
谢灵沁突然手一松,将手中那人放下,而后,将匕首擦干净,这才收起,示意紫河与她离开。
这些人眼里已经没有对她的杀意,换而言之,从他们被他逼得说出他们知道的那一刻起,杀她,已毫无意思。
的确,也无人拦,十几人自相让出一条道,让这比他们还要冷血的女子而行。
直到她走出那间阴森的院子,方才说话的人这才上前扶起地上的男子,“大哥,你没事吧,我们走”
“等一下。”
那人刚扶起地上血肉模糊的男子,却见谢灵沁又返回回来。
十数人当即扬起兵器,如临大敌。
紫河也同时全神戒备,却被谢灵沁抬手阻住,而后看着地上相扶的两名男子。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们想离开,最好是兵分两路,然后向东走,因为那里,据说,极好生存。”
清冷的话语一落,谢灵沁这才转身离开。
“等下。”这次出声的,却是方才被谢灵沁生生削了几刀肉的男子。
男子猛的扯下蒙面的面巾,浓眉剑目,一脸煞气,“我们收了别人的钱,不能出卖对方,不过,可以劝小姐一句,阎王阁之强大,非一人之力即可为,小姐还是止步别触,以免误了卿卿性命。”
这番话字字深刻,铿锵有力,却并无鄙夷轻视之心,分明就是在提醒她。
谢灵沁转回身看着那男子,忽而,抿唇一笑。
清冷妖丽得没有一点温度。
“我就是喜欢挑战那些不可能的事。”话落,抬手一掷,“这是止血散,好自为之吧。”
话落,带着紫河扬长而去。
一众黑衣人看着那背影,女子轻灵的话好似还浮在空气中,那抬手抛药的动作,干净利落的好像还在眼前。
有时候,心灵的震撼,也只那么一瞬。
夜,已黑,如化不开的浓稠。
紫河不懂,若是他们再出个岔子乱说话,那岂不是置小姐于死地吗。
“小姐,你为何要帮她们啊?”
“不知道。”谢灵沁道,须臾,声音又颇轻,“可能”
同情吧,同情自己。
同情自己曾经那双手染血的短暂一生。
紫河不好多问,只能敛了心神,再抬眼时,二人已经距离将军府不远,然而,二人同时停下脚步。
紫河面上一片肃色,“小姐,将军府围了这么多的官兵”
谢灵沁甩甩手悠悠冷笑,“报官,才是能将一件事情闹大的最好选择,未出闺的小姐白日出门,如今天黑未回,不管生死如何这名声”
谢灵沁摇头。
“将军虽不太重视小姐,可是小姐的名声受损,到底将军府也不好过,将军”
谢灵沁拍了拍额,“想必,是二姨娘借着担忧我的名义,先斩后奏了。”
“二姨娘不是还在禁足?”
“以担忧我的名义行事,反而讨得谢将军欢心。”
谢灵沁说着,又看了看紫河的胳膊,“好些了吧。”
“嗯,小姐,你别担心奴婢了,不如,奴婢带你悄溜进府,去找老夫人”
紫河话未落,谢灵沁抬手一阻,“没用。”
紫河有些不解,“小姐你是将军府嫡女,老夫人虽不是真的喜欢你,可是,到底爱面子的。”
“可是,二姨娘此下和谢灵玉已经将事闹大,若是我们现在出现在老夫有面前,只会让她对我生疑。”
紫河想了想,无可辩驳。
看着谢灵沁,眸中露出心疼,“小姐”
“别悲春哀秋,今日个,不是有人坏了我们的事吗,我们去找他。”
“谁?”紫河有些愣。
“余轻逸,逸世子。”谢灵沁说这话时,人已经转身向庆王府而去。
老实说,她没把握。
可是,她有筹码。
余轻逸本来就正在找谢灵沁,可是每每寻到足迹,就又不见了踪迹。
这会刚横空一掠颇为丧气的要回庆王府,侧眸一扫,便见着谢灵沁带着紫河正行走在巷子里。
当下二话不说,就出现在二人面前。
“谢灵沁,你可真叫我好找。”余轻逸双手插腰,语气不悦。
“我正好要找你。”
谢灵沁平静开口。
余轻逸闻言,眸光怔了瞬,须臾,笑了,“你找我?是不是感谢我今日我相帮啊。”
“世子可知,我不知所踪,将军府报官司寻找我的消息了?”
谢灵沁很平静。
余轻逸点头,“没错,堂堂将军府大小姐失踪这般久,啧啧啧”余轻逸摇头,倒是有些幸灾乐祸,“后果,不太好啊。”
“所以”谢灵沁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忽见空中落下一人。
正是之前她见过的,太子身边的那位听风。
听风看一眼谢灵沁,便对着余轻逸抬手一拱,“世子,太子寻你有事,请立即前往。”
“啊,他找我,等下,我先听她说说事儿。”余轻逸摆手。
“世子,太子说事情很急。”听风再道。
“行吧,那你行等我下,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