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谢灵沁的肺腑之言。
依原主的记忆,宗政雄不过一两年前,还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这才多久,竟,老成这般。
“傻丫头,年纪大了,自然就老了。”宗政雄倒是朗声笑着,拉着谢灵沁向屋内行去。
紫河自觉的留在了门外。
而屋内。
一进屋,宗政雄的笑意便收起几分,看着谢灵沁,“这个丫鬟我没有见过,你新找来的?”
谢灵沁道这个外公果然人老心灵。
不过,想了想,为免他担心,点头,“嗯,之前二姨娘给我找丫鬟,就趁机将清水阁换了血,这个丫鬟不错,外公放心。”
谢灵沁字语定定,面色从容,姿态沉静。
宗政雄意味深长的看着谢灵沁,须臾,叹气又欣慰,“你在将军府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这丫头啊,真的变了不少。”
谢灵沁瞳仁微微一缩,正想着给自己找点借口让这个外公好接爱些,便听宗政雄道,“这般多年了,你也该是变一变了,总是一味的忍耐存活,可真是不像你母亲。”这话,说得还有几分欣慰,求之不得。
“孙女儿是差不过死过一次的人了,自然要变一变了,再忍耐下去,只怕就真要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宗政雄点点头,随即又是一叹,“若是煦儿能如你这般想通透,怕是也不会有今日。”
“外祖,我能先去见见表哥吗?”
宗政雄闻言,忙摆手反对,“你看看我就行了,早些回吧,如今多事之秋,宗政府到底是要衰落下去了,你不要惹祸上身。”
“外公。”谢灵沁声音突然拔高,目色凝定的看着这位慈详的老人,“您老怎可说如此之话,难不成,你让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表哥死,看着宗政府衰落,直至……满门皆无。”
这话,似说到了宗政雄的心坎里,可是,老眼里闪过弥恋之光,终还是悠悠一叹,“沁丫头啊。”宗政袭摆摆手,“对方,可是公主,而公主的上面,是皇上。”
谢灵沁却并不退缩,“外公,我不会让宗政府倒下。”说着,竟拍了拍宗政雄的肩膀,然后,开门走出去。
管家看着,正要上前询问,却听里面传来宗政雄的声音,“让她去吧,这点执拗劲儿,和她母亲,倒是真像。”
秦伯微微弓身,“是,老爷。”
紫河自然跟上谢灵沁的脚步。
谢灵沁面色如雪,她是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宗政煦活着的,可是当真看到宗政雄这个慈详年迈的外公时,心里不知为何由然升起一股心酸,便想着,一定要护住整个宗政府。
老远便看到宗政煦正在院子里舞剑,男子一袭白衣,清秀绝伦,见得谢灵沁前来,明显露出震色,当即收剑,几步而来,颇有些责怪,“谁让你来的。”
“看到表哥这样,我就知道,表哥断不会做出寻花问柳且冲动打人之事。”谢灵沁却道。
宗政煦当真是人如其名,谦谦君子,煦如春风,闻言,颇有几分落寞,“呵,我和公主成婚几年,向来相敬如宾,我如何会寻花问柳。”
“那,是公主寻花问柳吗?”谢灵沁却道,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一语出,宗政照明显一怔。
不止她,听着这话的紫河也是一怔,随即垂下了头。
“你?”宗政煦似从不认识般的看着谢灵沁,目光复杂晦暗。
“前些日,我差点死了,自鬼门关走了一遭后,终于明白,不能再受人欺负,更不能坐以待毙。”谢灵沁给宗政煦解惑。
宗政煦神色一松,似也认可,却又道,“可是,我却不并希望你是这时候想出头。”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表哥,若是宗政府因此受牵连,我也不会好过的。”谢灵沁一字一句,“我在将军府的日子,你当是最清楚的。”
宗政煦闭了闭眼,眉宇微蹙,“这些日子,将军府发生的事,我也多少听说了,猜想到你许是真的醒悟了,长进了,也,放心不少。”
“可是,我们只是想活,却偏有人步步设难,眼看着姨姨娘和谢灵玉在府中失了心,可是,昨日里,二姨娘的娘家竟出了榜眼,父亲此下正是巴结不得,宗政府又出这事,你觉得,我,能好过吗。”
宗政煦,眼尾紧起,对此无强辩驳,随即闭了闭眼,转身走向屋内。
谢灵沁让紫河在此等她,自己便跟了上去。
“表哥,虽然她是公主,可是她若做了背离夫君之事,皇上,也难饶。”
宗政煦看着这个妹妹,却是叹了口气,好久,苦笑着开口,“可是,相比较起来,你觉得,皇上会顾及谁的脸面。”
宗政煦原以为说完这句话,谢灵沁会吓到,会面色大变,却退步,却没曾想,谢灵沁依然定定的看着她,神色从容,“表哥,我说了,出错的人是公主,并不是你。”
这话,粗一听,没什么,可是细细一想,却大有深意。
是啊,如果公主私通一事能众所周知,那纵然是皇上,如何能堵悠悠众口呢。
只是,这样的话,他宗政煦妻子与他人私通,于他宗政煦的脸面,到底是无光的。
更重要的是,那是公主,能撼动吗?
“灵沁,那是皇室的公主,我现在只求能尽力护住宗政府,其他……”
“你能护住吗?”
一句话,宗政煦一怔。
“只要表哥同意,自然没什么公主不公主的。”谢灵沁话落起身站起来,字语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