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提到云姨娘,就算再难堪的事情,沈棠都会妥协下来顺从地去外面要了水,端了刻花铜盆到少年的面前,等人洗漱好。
又被人指使着去旁边的书房拿一本书过来。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沈棠在架子上拿书,肩膀一用力就疼,失手将书砸落下来。好死不死地将底下一个陶瓷罐子砸碎。
碎片中,一团黑褐色的物体蠕动着,在碎片间舒展开自己的身躯。那种特有的“嘶嘶”声,让她整个头皮都是发麻,尖叫声快要冒出嗓子眼,却又被极度的惊恐给压下去。
小黑蛇四处游动着,扁扁的头部上两点眼睛不停地向周围瞄着,最后扬着身躯头部对准了沈棠,似乎下一秒钟就会扑上来撕咬一口。
沈棠浑身都是冰凉的,在黑蛇弓起身子扑上来的时刻,惊恐地闭上眼睛,惊叫出声。
鼻端传来一阵草药的香气,身上却没有传来任何的疼痛。再睁开眼睛时,就看见陆持的侧脸。
除却阴鸷的性子不说,陆持的相貌是顶好的,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流畅仿佛是一笔勾勒而成。
而他此时的目光盯着手里被扭断了头的小黑蛇,颇为惋惜地转过头来来同沈棠说:“死了,我好不容易养了三个月的。”
沈棠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这条蛇是他养的?到底是怎样的人才在自己的书房养蛇,还能将它徒手捏死了?
她看向陆持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陆持察觉到她的退让,勾唇笑了下,故意将手中的蛇往前送了送,“怎么怕了?”
“陆持,你就是个疯子。”小姑娘一双眼睛沾了泪水,在烛火下水汪汪的,如同一头受惊的小鹿。
说完,就忙不跌连手带脚地爬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难得的,陆持没有追上去,深邃的目光盯着手里的蛇。半晌,忽然说了一句,“二三。”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窗前的位置。
他直接将手中的死蛇扔了过去的,“这么好的东西有别浪费了,送给我那位好‘母亲’吧。真是可惜了,没能够送她一条活的了。”
二三连原因多没有问,只说了一声“是”。忽然听见外面的动静,不肖说他又直接消失在原地。
万嬷嬷进来,就只瞧见了一堆的碎片,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来收拾。
她先前见到沈棠红着眼睛出去,疑心是沈棠将瓷罐子打碎了。陆持是她看着长大的,样样都是顶好,就是这性子格外偏执。自己的东西别说是打碎了,就是碰一下都是不许的。她怕他因此为难人家,开口说了一句,“我瞧着那孩子是个没心眼的,怎么就这么毛躁。”
陆持没应声,突然抿唇问,“嬷嬷是在替她说话?”
“没有,就是觉得那孩子也怪可怜的,早早就没了双亲,无依无靠的。”万嬷嬷也是金陵出身,对沈家的情况也知道些,感叹了一声,“沈大人是个好人,沈夫人我也曾见过一回,性子真真温柔。若是他们没有出事的话... ...”
那沈棠也该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孩子,哪里用得着在伯恩王府讨生活?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
陆持大抵能猜到。
是啊,这个世界上的人原本都应该是幸福的,只有他,只有他活该了要和这黑暗为生。
他笑了笑,有几分邪气,“嬷嬷,明早将沈棠叫过来吧。”
万嬷嬷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将房间收拾好之后,她才出去,从厨房拿了一碗鸡丝粥,去了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