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是服侍丫头、下人们住的屋子,与园中的美景融为一体,建造独特。
张萍主仆进来时,也被别样的布局与风格给怔住,这是在都城不曾见到的怡然之美。明明如在画中,却有一种陶渊明向往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返璞归真之感。
莫松大娘进了月洞门,福身道:“郡主,你的行李放在何处?东西不少,得预备一间库房。”
燕儿答道:“禀郡主,绣阁一楼的西间还算大,将那儿当成库房如何?”
陈蘅道:“就那儿吧。”
燕儿甚是欢喜。
说定那儿是库房,燕儿令人将西间搬空,鱼贯而入的婆子们抬着大箱子进入,在莫松大娘指挥下将箱子摆放其间。
莫静之陪着陈蘅与张萍在花厅吃茶,看到人来人往,搬抬进不少的大箱子,有的箱子沉甸甸地要由四个婆子方能搬入,还有的是两个抬着。
表妹不是来作客的,怎的这么多的东西?
此刻,莫四夫人立在不远处,瞪目结舌地看着家丁们将箱子抬入后宅大门,放在草地就转身离去,又由后宅的仆妇抬进明月阁。
“四夫人,永乐郡主富贵不是传言,到外祖家走亲戚就带了如此多的东西,这要是嫁过来”
这嫁妆还不得吓死人。
“老太公、老夫人到底是老了,这样的富贵女郎但要便宜外人。”
谁会嫌银钱多的,她就不嫌。
莫四夫人拽紧了帕子,眼前是一拨又一拨过去的仆妇。
望月阁花厅,陈蘅正与张萍、莫静之介绍彼此。
“阿萍,这是我表姐莫氏静之。”
自莫静之进来,张萍就在打量,莫静之的眉眼与陈蘅有几分相似,一下的圆润下巴,一样的饱满额头,甚至是一样的眉形,一样的净白肤色,就连身量都相差不大。
“张氏阿萍见过莫女郎。”
莫静之回礼。
陈蘅道:“静表姐,这是我闺中好友张氏阿萍,她此次随我来江南,折道要去永乐县赴任司法一职。”
莫静之面露讶色,“表妹要任她为官?”
“是永乐县司法一职。”
南晋朝的分大、中、小三等县,有主官县令、从官县丞,再有属官:县尉、主簿、司户、司法等,司法主一县律法,可办理各种案件。
张萍显然有些意外,这是陈蘅第一次给她正面回应,也是第一次向外人如此介绍她。
莫静之道:“女子也能做官的吗?”
似在问陈蘅,又似在问自己。
陈蘅道:“永乐县是我的沐食邑,我自会用心打理,岂能儿戏?阿萍是官宦贵女,自幼饱读诗书,对律法、案件上颇有独到见解,我相信她能上任司法一职。”
张萍听到是这官职时,很是意外,同时又有欢喜,她在北疆时,就曾襄助父亲处理过一些案子。
燕儿从西库房里出来,福身禀道:“郡主,六十五口箱子都送入库房了,你的换洗衣衫三箱,一箱字画书籍,再一箱首饰杂物等,可要送到闺阁?”
“送到我闺阁罢!”
莫松大娘带着几个仆妇又将五口箱子移到闺阁里。
闲话了一阵,莫静之领着侍女告辞而去。
望月阁。
陈蘅看着自己的闺阁,风格雅致又不失书卷气息,书架、紫檀木的衣柜,空气里有淡淡的熏香气味,是她熟悉的味道,她在太后宫里闻过,这是兰草的气息。
太后少女时爱兰花,莫氏依然,只是她们上了年纪后,都喜欢鲜艳张扬的牡丹、芍药、蔷薇、芙蓉等。
临窗摆了两盆兰草,案前有一张古朴的笔架,上头的笔似有些年头。
杜鹃静默的砚墨。
“水帮赠送的六十口箱子,莫三老爷并没有动,而是一件不少地抬入望月阁。”
陈蘅将一本字画摆在一侧,“莫家富贵,并不缺这些东西,永乐县城要大建,正是差缺银子之时,我不愿加重赋税,又不能与家里要钱,这笔钱正可填了亏空。”
杜鹃问道:“莫松大娘问,郡主可要将私库的物件清点一番。”
“明儿得空,你与莫松大娘带了燕儿清点。”
她沾了墨汁,认认真地习练书法,一路的见闻亦增长了见识、阅历。
前世的她,目光终究束缚在后宅。
今生,她踏出地都城,乘船走了千里之遥,见过一路的风光美景。
而此刻,莫三舅正与莫老太公、老夫人说一路发生的事。
老夫人问道:“你是说永乐一早就知水帮的动向,早早易容装成另一人,又让他人扮成自己?”
莫三舅垂首答道:“正是如此。”他继续道:“永乐身边的女侍卫朱雀其实是个男子,是江湖中一个大门派的盟主,身居高位,武艺不凡,我瞧他们”
这毕竟是大事,据他的观察,元龙待陈蘅不同,陈蘅也颇是看重元龙。
莫老太爷问道:“你是说永乐与此人有情?”
莫三舅一副“还是父亲了晓”。
莫老夫人忙道:“这不可能!阿秋是我女儿,自小最重规矩,她教养的孩子怎会胡来。我今日观永乐的举止言行,最是得体的,便是阿静也比她不过。”
这些男人就会瞎猜。
莫三舅沉声道:“朱雀不仅医术一绝,武艺极高,身份神秘。父亲,儿子以为,此人不可开罪。”
莫老太公道:“永乐说他要收服水帮?”
朝廷与官府拿水帮没有一点法子,更是在剿灭水帮上吃了大苦头。
“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