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云道:“锦衣帮,我住在萧家大院。”
陈蘅近了萧家大院,看灵魂与吃醉了酒的萧墨云融为一体。
李巧红家的豆腐铺子里头,凶悍的李巧红正在与一人赊账的妇人大骂,“你都欠了大半年的豆腐钱,你还赊!”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讲不讲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仪,你却比别人都强横。”
“有本事,你来打我呀,李巧红,你动老娘试试。”
那妇人说打时,却已经扑向了李巧红。
陈蘅放出李巧红的灵魂,只听一声响亮的耳光,李巧红昏过去了。
有人大叫:“张寡妇杀人啦!张寡妇杀人啦”
旁边的王屠夫正扛着半片猪,一听这声音,将猪抛在猪肉瘫上就冲了过来,一把拽住张寡妇,“欠债还钱,还敢打骂债主,你这娘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人被你打死了?”
李巧红的祖母从后院奔出来,见李巧红躺在地上,呼天抢地地狂嚎:“张寡妇,你杀了我孙女,我要你赔命!”
有人大叫着:“送官府!送官府,杀人偿命!”
张寡妇吓得不轻,她就打了一个巴掌,这小娘子就被她打死了。
“我付钱!欠半年的三百二十六纹,一纹不少都付上。”
“我呸,那是欠的豆腐钱,我孙女的命就不值钱了?”
张寡妇被王屠夫拽着,颤颤栗栗地掏出,“里……里头有三百五十纹……都给你。”
塞给王屠夫。
王屠夫一松手,张寡妇飞野似地逃走了。
李祖母哭得泪水涟涟,突然,地上的人动了一下。
李巧红睁开眼睛,“是祖母,真的是祖母……”
在她出嫁前,祖母就过逝了,为此,她还守了一年的孝。
她永远记得祖母临终的轻叹,“王屠夫长得粗些,但人实在,挑男人就不能选好看的,得选实在过日子的。王屠夫的爹就是疼人的,他也会疼人……”
李祖母抱住李巧红,“巧红,你没事了,没事了?”
“祖母,我……只是被她打狠了,我没想她会打人,就昏过去了。”
王屠夫傻笑着立在一边,“那个……巧红妹子,你家豆腐摊,我帮你看着罢,这是刚才张寡妇还你家的豆腐钱。”
李祖母一把接过,“便宜她了,下次再不卖豆腐给她。”
李巧红看了看王屠夫,真好,她真的回来了,王屠夫还没娶妻,她又还未嫁,祖母还活得好好的。“祖母,你……你给王大娘说,上回他替王大兄提的亲事,我……应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一转身进了屋。
旁边有人笑道:“王屠夫,你真是好福气呀,哈哈……
李祖母有些不可思义,前几日,总有一个白面书生来买豆腐,巧红就看上了,可人家是书香门第,怎会娶他们这样人家的娘子为妻。
这人啊,还是龙配龙,凤配凤,小门小户,卖豆腐的就该配卖猪肉的,这才是门当户对。
李家与王家做了几代人的邻居,知根知底,两家合一家,日子定能过得更好,她私下都与王大娘说好了,若是生了两个孩子,次子就姓李,让李家的香火延下去。
去了好人家,哪有这等好事。
“巧红,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应了?”
李祖母依旧不敢相信。
李巧红大声道:“让王大兄找张寡妇,收拾她一顿,他未过门的妻子被人打了,他要是男人,就把面子找回来,否则,我李巧红一辈子瞧不起他。”
李祖母笑问:“大柱,可听到了?”
王屠夫连连点头,“我……我这就教训张寡妇!”
他也只在李巧红面前不好意思,其他女人,和男人差不多啊。
陈蘅看着眼前的一幕,正要转身离开,却听李祖母道:“这位夫人可是要买豆腐?”
对她说的,她上次穿过光yīn_mén,旁人可是瞧不见的,现在的李祖母竟能看到她。
“老妪是与我说话?”
李祖母道:“不是夫人还有旁人不成,你买几块,我给你切。”
“不了,我就是经过这里。”
陈蘅刚走了几步,李巧红追了出来:“姑娘!”
两人静立,一个立在自家门口,一个立在街口,目光相对,陈蘅能瞧出李巧红眼里浓浓的感激之情,“谢谢!谢谢你送我回来!谢谢……”
陈蘅勾唇,微微一笑,蓦然转身,她得回去了。
出了洛阳城,走到林中时,空中有一人瀑布的虚影,纵身一跃,又回到了最初的林中。
林中,有一个少年正在焚烧冥纸,“翠巧,你怎就死了呢?他们也太狠心了,诬陷你不说,只给你一张破席。怪我没出息,不敢带你私奔。如果我有钱,就能娶你!翠巧,我一定苦读,我参加科考,我做官……”
陈蘅心下微酸,他发愿又如何,可那个女子已经没了。
翠巧的魂魄出现在空中,她在哭。
“不怪我,怎会怪你?巧红表姐一直劝我,让我嫁给你,是我爱慕他家的荣华,定要嫁过去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李巧红阻止过?
她明明记得成了鬼的李巧红说,很懊悔没有劝阻表妹,如果她劝了,说不得表妹听进去,就不会嫁到那样的婆家。
翠巧的丈夫,与李巧红所嫁的丈夫是朋友,都是书香门第,虽非大世家,却也是衣食无忧。
陈蘅出了林子,她抬头望着天空,唇角溢出一丝笑意。
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