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云雀恭弥立刻就发现了六道骸。他的脸色越发莫测,“哦呀,你们竟然还敢群聚。”
他抽出c-h-a在地上的拐子,拐子在日光下映s_h_e 出森寒的芒。云雀恭弥笑了下,以往清淡的眸底流露出浓烈的战意。
“群聚,咬杀。”
外套被毫不在意地丢到地上,话还没说完,云雀的身形就如箭矢般s_h_e 了出去。
“kufufu,云雀恭弥,既然你要战,那么我奉陪。”
六道骸也不甘示弱,鲜红的右眼开始不断旋转着数字。他怪笑了下,向云雀冲了过去。浮萍拐和三叉戟立刻碰撞在了一起,武器互相击打间,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又、又打起来了!
纲吉看着眼前激烈的打斗,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如果放任这两人不管,他们可能会把这条街都给毁了……
实在没有办法,纲吉深吸口气,掏出手套吞下了死气丸。他头顶燃起鲜亮的金橙色火焰,双眸也变得沉凝冷静。火焰化作推力器让他飞起,最后停在了六道骸和云雀两人中间。
“停手吧,云雀学长,骸。”
骸在纲吉逼近后,身形就立刻后退,脱离了战斗范围。
而云雀学长则掀起唇角,“哇哦,小动物,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纲吉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灿金色的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云雀。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声音冷冷淡淡的。
“停手吧,云雀学长。”
云雀看着纲吉的眼睛,隐约间,他觉得自己能在里面看见金红色的火焰,火焰烈烈,似能燎原。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没了打斗的心思。云雀轻哼一声,收起浮萍拐,转过身去,“算了,今天就放这家伙一马吧。”
云雀随手捡起丢在一边的外套,半披在身上,不紧不慢地往来的方向走去。
离开之前,他朝纲吉丢下一句,“小动物,你旷课的账,下次再算。”
“诶诶诶诶诶——!”
头上火焰熄灭,纲吉立刻受到了惊吓,他欲哭无泪地道,“云雀学长……”
“呵。”
远处的少年似是心情很好地哼笑了一声,眉眼间也多了淡淡的笑意,“下次一定会咬杀你,沢田纲吉。”
云守和雾守间的纷争就此偃旗息鼓。站在原地的六道骸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地开口,“明明应该是我放他一马才对。”
他转身向纲吉问道:“彭格列,你也是这样觉得吧?”
纲吉:“……”莫名觉得这是个死亡问答怎么破?
他擦了把汗,眼珠子转来转去,干笑着回答:“骸你和云雀学长都很强啦……”
六道骸打断了纲吉的话,锲而不舍地追问道:“你觉得我和云雀恭弥,哪个更强?”
纲吉:“…………”完!全!无!法!回!答!啊!
看着纲吉满脸都写着纠结,再想到对方这几天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六道骸微微眯起眼,突然也没了再继续难为纲吉的心思。他无趣地哼了声,“没意思,彭格列,我走了。”
“哦。”
纲吉呆了下,不知道骸为什么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只是暗暗松了口气。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和六道骸道别。
“骸,再见。”
六道骸的来去从来都如雾般神秘莫测,无影无形。这次也同样,紫色的烟雾再次包裹住对方。
雾守的身形在雾中逐渐变得虚幻、透明。纲吉转身想要离开,却听到了骸的声音——
“彭格列,我养了一朵花。”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令纲吉陷入了迷惘。
提及这朵花,六道骸的嗓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纲吉侧过头,迷离的雾气阻挡住了他的视线,令他看不清六道骸的神情。他只是觉得,对方的语气异常的柔和,和骸往日的风格截然不同。
他在心底暗自想着,骸很重视这朵花吗?
“一朵纯白色的花朵。他看似娇贵,却并不脆弱。他很强大,无论是狂风暴雨,还是雷霆迷雾,都无法将其击倒。”
六道骸不疾不徐地叙述着,就像在念着优美的诗篇。
“我不知道我对这朵花是怎么想的。但我想看着这朵花盛开,看着这朵花结出不一样的果实。”
他顿了顿,嗓音里泛着浅淡的笑意,还带着点难得的坚定。
“而且我知道,在这朵花自己凋零之前,我绝不会挖掉他的根须,也不会让任何人去这么做。”
雾气完全消失,六道骸也就此失去了踪影。
纲吉站在原地,还在不停咀嚼着六道骸刚才那番莫名其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他怎么都理解不了对方的意思。
罢了,他大抵是永远也无法对上六道骸的脑回路的。纲吉放弃地耸了耸肩,也不再打算再多想。但不知为何,听到这番话后,他却觉得心中鼓着的气悄然泄了一部分出去。厚厚的迷雾中,隐约拨开了一条光路。
路那头通往的是什么呢?
纲吉还不清楚答案,却莫名感觉心头大石落地。无端的,十年前十年后的六道骸的话在他耳中交叉响起。
『我一直向往着太阳。』
——【我养了一朵花。】
『但如果太阳不属于我,我宁愿毁掉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