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盯着戚山雨通红的耳朵,轻轻一笑,然后像是终于良心发现,没再继续调戏他,一脚踩下油门,朝着环城高速驶去。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开到了目的地——位于鑫海市大学城附近的花城别墅区。
收养小宝宝的夫妻,教授姓谭,太太则姓洛,于是小宝宝现在也有了自己的新名字,叫做谭洛宝。
柳弈和戚山雨到的时候,谭氏夫妻正抱着小娃娃在门口等着他们。
经过两个月的精心喂养和妥善照顾,原本干瘦干瘦的小孩儿已经长了些肉肉,脸颊鼓起,仿佛一只胖乎乎的肉包子似的,见到陌生人也不害怕,趴在爸爸怀里,静静地盯着两位俊俏叔叔看了一会儿,忽然咧开小嘴,发出了咿咿呀呀的欢快笑声。
柳弈和戚山雨被小娃娃笑得心都快要化掉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小宝宝的笑容,听到他发出能和大人互动的声音。
这也证明了谭氏夫妇确实对养子很好,不仅在生活上照顾得悉心,还在科学地进行着他从前一直缺失的语言和听觉培训,只过了两个月,小孩儿差不多已经能和同龄宝宝一样,正确追声,并且还能用笑容与其他人进行感情交流了。
戚山雨越看越觉得可爱,忍不住想要抱抱孩子。
谭教授听到他的这个要求之后,跟个炫耀孩子的傻爸爸似的,笑得一脸得意,将软趴趴的小肉球交到了戚山雨手上。
于是戚山雨抱着孩子进了屋,一路搂在怀里逗弄,久久舍不得放下,直到谭太太将他们请进书房,又给两人端来刚沏好的茶,他才将宝宝还给了在旁边眼巴巴等了很久的谭教授。
“宝宝差不多到点儿该吃n_ai了,我先去喂喂他,你们慢聊。”
谭教授笑着说完,就抱着小宝宝,走出房间门,上楼去了。
柳弈和戚山雨对视一眼,他们看得出,谭教授这是特意回避的意思,也就是说,谭夫人怕是有事情想要私下跟他们说了。
果然,谭夫人在两人对面坐下,脸上温和的浅笑收敛了起来,换上一副有话要说的凝重表情。
“嗯,其实呢……”
谭夫人酝酿了一下,似乎正在琢磨着应该如何开口。
“其实,是关于上周报纸上登过的,那个自杀的肖姓青年的事,我有些情况,想和两位聊聊。”
听到谭夫人这么一说,柳弈和戚山雨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知道,谭夫人口中的“肖姓青年”,就是选择了“钉板穿身”那般猎奇的手段自杀的肖斌。
肖斌年纪轻轻就坐到了投行中层,年薪过三十万,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了,这等青年才俊却忽然自杀,而且自杀的手段还如此吸睛,自然是逃不过记者的关注的,当时就见了好几份报纸,在网媒上也有不小的热度。
只是,为了保护死者的隐私,报纸虽然是报道了这件事,却隐去了对方的全名,而且为免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并没有公开详细的自杀手法,只以“方法相当痛苦”一言蔽之。
柳弈作为主检验尸官,当然是清楚这自杀的内幕的,而戚山雨作为市局里的一线刑警,碰到发生在本市的如此有话题度的案件,他也仔细地看过案件卷宗。但两人却不明白,为什么谭夫人会突然跟他们提起肖斌的自杀案。
“其实,我之前托人问过,知道肖斌那案子,是由柳先生你负责进行尸检的。”
谭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柳弈笑笑。
柳弈点点头。
他倒是一点都不吃惊谭夫人能打听到这件事。
毕竟他们法研所也就这么点大,那么些人,而公检法的圈子里谁和谁没点儿拐弯抹角的关系,只要有心,要问到主检法医的姓名一点都不难。
“你是对肖斌的自杀案抱有什么疑问吗?”
柳弈经手的案子,自己清楚,虽然肖斌的死亡方式看起来很猎奇,但他确实是自杀的。
死者住的公寓安保很不错,每层楼的走廊里都装了监控,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拍到每日出入的人员。
警方查过监控,死者在他的尸体被人发现的六日以前,独自一人进了家门,自那天之后,他的房门一直紧闭,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出入过。
况且,虽然死者公寓通往阳台的窗户没有关牢,但别说他的阳台面向大街,就算深更半夜也在霓虹灯的照明范围之内,有人爬进爬出,很难逃过路人的视线,就说肖斌的屋子可是在二十一楼的,又不是蜘蛛侠再世,很难想象有人会冒着摔成肉酱的风险,选择从那么高的地方侵入房间。
“不,我知道,肖斌是自杀的。”
谭夫人却摇了摇头,想了想,才缓缓解释道:“其实,肖斌以前是我的病人,曾经在我那儿治疗抑郁症,前后应该有快两年的时间了。”
根据谭夫人的说法,肖斌大约在两年半前,在她就职的x大附院心理科里确诊了忧郁症,然后一直由她随诊。
肖斌的工作很忙,而且压力非常大,和亲人的关系也不好,以至于层层重压之下终于爆发,患上了相当严重的抑郁症。
他在受谭夫人治疗的两年里,病情时好时坏,控制得一直不是很稳当,后期出现了幻听、幻视、被害妄想等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状,甚至还有过几次明显的自杀倾向,所以谭夫人对他格外关注,每个月都盯着他按时来找她复诊和开药。
“然后,差不多在元旦前那段时间吧,肖斌忽然就没有再来复诊了。”
谭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