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受了惊吓,他不能让她继续待在这里。
不过,她的脸红红的,低垂着眉眼,怎么看都不像害怕的样子……
两人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晏瀛洲道:“不论是谁,我绝饶不了他。”
阮思愣了愣,她家夫君向来是个冷静自持的。
怎么他这句话里,她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但她很快也气恼起来。
那个人要是早早潜入房里,那她光着脚堆棉被的蠢样不就被看到了吗?
阮思看着晏瀛洲,认真地点头道:“对!决不轻饶。”
他心中一宽,看来他家夫人也很在意没完成的事。
这时候,窦一鸣拿了几张宣纸来。
在他拓佛头印的时候,晏瀛洲将阮思裹成个团子,连人带被抱在怀里大步离开了。
阮思躺在厢房的床榻上,盯着豆绿色的帐顶,眉心皱成浅浅的川字。
“夫君你说,那个图案究竟是什么啊?”
“佛头。”
阮思不甘心地说:“但那个什么佛头,嘴巴张那么大干嘛?看着怪狰狞的。”
晏瀛洲沉吟片刻道:“许是取自‘大狮子吼’。”
阮思疑惑地说道:“可是,大狮子吼不是让人张嘴的意思啊。”
制印的莫非是个傻子?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晏瀛洲为她掖了掖被角,说道:“佛渡世人,非灭世人,这个佛头也不是真佛头。”
“好了,乔乔,别想这些了。”
他低头看着阮思的脸,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心。
“等豆子拓好了,我明天拿去找人一问便知。”
阮思还是不肯去睡,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抓着晏瀛洲的手指。
“夫君,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顿了顿,小声问道:“警告吗?”
“嗯。”
他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对方选择的时机和地点,都意味着明晃晃的警告。
晏瀛洲低声道:“乔乔,有人跟我说,世上的事真真假假,光靠肉眼去辨别根本分不清真伪。”
阮思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个人还说,等遇到危险了,离真相就近了。”
可是,阮思却也跟着他卷了进来。
晏瀛洲默了默,缓缓道:“乔乔,我不想跟你说对不起,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夫君!”
阮思坐起身,扑进他怀里道:“从我嫁给你那一刻起,我们夫妻便是一体。”
“你想用性命来保护我,我也想拼命保护你啊!”
她恳求道:“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面对,好不好?”
隔了良久,她的头顶上才传来一声低沉的“好”。
那一夜,她枕着晏瀛洲的手臂睡得很沉。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醒了。
晏瀛洲缓缓往回抽被压麻了的胳膊,低笑道:“我还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呢。”
出门时,窦一鸣见了自家老大抬不起胳膊,脸上顿时浮起大大的坏笑。
但他的笑容被晏瀛洲冷冷一眼瞪了回去。
“那个,嫂子啊,”窦一鸣挠头道,“我留了几张拓好的放屋里了。”
阮思梳洗好,让金铃儿取了一张带上。
“小姐,我们也出去打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