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肩上搭着条毛巾,赤身luǒ_tǐ走出浴室,刚准备去衣帽间琢磨一下今天以怎样的姿态和造型去收人生中第一百零八张“你是个好人”、“我们可以当朋友”、“我还太小妈妈不让我谈恋爱”卡;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想去泡壶茶解解宿醉后的口渴。
于是严副支队风吹唧唧好凉爽,坦坦蛋蛋地走出卧室,穿过客厅,一推茶水间门。
严峫:“……”
江停:“……”
空气突然陷入安静,江停维持着那个打开茶叶盒的动作,与严峫面面相觑,彼此表情都十分空白。
“你……怎么……”
严峫的第一反应是你怎么在这里,随即反应过来是自己把房门钥匙强塞给人家的;第二个反应是你竟然被真的肯来,话没出口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的眼珠在江停悬在半空的手和打开的茶叶盒之间逡巡了几个来回,猛地恍然大悟,仿佛当场抓到了小毛贼:
“——你又喝我家媳妇茶!”
江停双手背到身后:“没有。”
“水都烧好了!”
“真的没有。”
“上次带去现场说是特意给我泡的实际你全喝了!”
“误会。”
严峫箭步上前,抽出紫檀木盒下层,理直气壮把那仿佛被狗啃了似的半块茶饼伸到江停鼻子前:“那你说这是谁喝的?!”
江停:“韩小梅。”
严峫一寸寸缓缓逼近,江停不得不向后仰身。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两人鼻端相距不过咫尺,严峫紧紧盯着江停的眼睛,声音低沉充满压力:“到底是谁喝的,韩小梅,还是你?”
“……”江停抬起手,往下指了指,冷静到几乎漠然的面具终于裂开了一丝细缝:
“你能先把裤子穿起来么?”
严峫低头一看,正常男性早晨及沐浴后的器官充血现象清晰明显,一览无余,再往前点就要顶到警花了。
“……你嫌弃什么,”严峫脸有点不易察觉的红,嚣张道:“这叫雄性资本,明白不?!”
江停满脸欲语还休,严峫重重哼了声,宛如得胜的将军般转身出门,一脱离江停的视线,立刻前后捂着溜回了卧室。
·
分针再次走过大半圈,严峫犹如一名出身富豪的年轻j-i,ng英般穿着高定衬衣长裤,普通人要排队等半年才能拿一双的定制皮鞋,顶级腕表,低调奢华有内涵地开了辆跟表差不多价格的车,对着侧视镜审视了下自己,果然跟早上那个刚起床的遛鸟侠判若两人了。
严峫微微得意地瞟向副驾:“怎么样?”
江停捧着《红书》,翻过一页。
“问你话呢?”
江停置若罔闻。
严峫一把抽出书:“你就看得懂吗,在那儿装大尾巴狼?”说着不满地把书扔向后座。
“……”江停扶额长长叹了口气:“看不懂。”
然后他望向严峫,终于说了实话:
“但我需要借助一些哲学方面的东西来强行清空记忆,尤其是有关你的某个画面。”
严峫:“……”
江停坦诚道:“冲击力挺大的。”
绿灯亮起,车流缓缓前移,车厢内一片安静。
“不是。”几分钟后,严峫终于忍不住想找场子了:“我说那啥难道就那么让你不爽?上大学进澡堂的时候没看过其他男生luǒ_tǐ,还是你进的女澡堂?”
江停含蓄道:“男澡堂里大家都比较正常。”
“我不正常?!”
看起来江停是很想点头的,但他忍住了,用一种比较有涵养的方式反问:“你出门相亲非叫我去,是需要我在女方面前旁敲侧击的暗示一下你的生理功能比较……吗?”
“……啊?”
“如果你确实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试试。”
严峫biu一声换线超车,周遭顿时响起无数抗议,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中响起他的怒吼:“老子不需要暗示这个——!老子凭脸就能征服女人——!”
江停象征性地鼓了鼓掌,“去征服一个。”
“……”严峫不说话了。
前方红灯亮起,s450随着缓缓停止的车流减速,后视镜中映出严峫y-in云密布的脸。大概是感觉到车内空气太沉重,不像去相亲反倒像去参加葬礼,江停终于清了清嗓子,决定缓和一下僵硬的气氛,说:
“有个问题我一直比较好奇,既然现在没有别人,那我就问了,你别介意。”
严峫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杀气。
根据他自己的谈话风格,“我很好奇你别介意”后面跟的通常都是不太友好的问题,比方说:“案发当晚你的不在场证明有假,解释一下?”或“被害人身上验出了dna,要不你先给我们抽几滴血比对比对?”
果然江停问:“为什么你相亲总是不成功呢?”
严峫:“………………”
“虽然确实职业方面不占优势,但毕竟你非常有钱,综合衡量的话……”
“我的相亲对象基本来自两种渠道,”严峫冷冷道,“父母给介绍,以及同事帮忙牵线。”
江停认真颔首示意他继续。
“前者通常来自差不多的家境,又分两种情况:第一种名校海归独立自强,各方面都非常优秀,会要求我辞职继承家业好好赚钱,所以基本没戏;第二种刁蛮霸道性格娇气,本身就不可能跟我相处得起来,所以也没戏。”
江停无声地:“哦——”
严峫视线余光忍不住往副驾驶上瞟,加强语气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