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罢了,以前阿言也是同你更亲一些,习惯了。”
“你,行吗?”
说这话的时候, 季斐微微眯了眯眼,眼里的流光似有若无。
白景书没接话,垂眼不再看向黎青言方向, 只低头看向手中的酒杯,仰头, 一饮而下。
辛辣的热意划过喉间, 划过心头, 诞开一丝苦味。
待饮下一杯,白景书好看的桃花眼才流转到季斐身上, 其里的认真,让季斐脸上的调笑一顿。
下一刻,白景书冷凝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道。
“没有人能抢走阿言。”
除非……
除非,他亲手推出去。
下意识地, 白景书攒紧了手里的酒杯, 眸中意味不明。
——
宴席进行的很顺利, 因着今日有白景书和靳显安在, 也没几个敢作妖的。
但因为这回黎府这四位公子是主角,尤其是黎青颜是“主角中的主角”,自然是应酬不断。
这不,黎青颜好不容易借尿遁,能到后院的桥亭中歇脚,嗅着满池盛开的莲花香气,清清淡淡地,让黎青颜的心情稍霁。
只是……
黎青颜半支着脑袋瞅着眼前的满池莲花,冷不丁地忽然想起在南华寺里看到的那几朵金莲花。
心里的丝丝好奇又是被勾了起来,如此世间奇物,若不细观,岂不可惜。
而且,一般世间奇物,大多伴有奇异功效,比如起死回生一类。
想到“起死回生”,黎青颜心头越发痒痒,她现在周遭危机四伏的,有备无患总是好的,说不准这金莲花还真有这功效呢。
可就有一个问题——
她,不记得路。
e。
正当黎青颜郁闷自己没有装个指南针在脑袋里时,冷不丁地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有些别扭的声音。
“黎世子倒是好雅兴。”
黎青颜闻言仰头,正好对上了那人泛红的耳垂。
眼神游移至面部,黎青颜才发现此人竟是,刘晋。
黎青颜不解地看了眼刘晋,不知他只是单纯路过,还是找她有事,想了想回道。
“刘兄不也如此。”
刘晋下意识泯了泯唇,瞥了一眼眼神清亮的黎青颜,又很快掠过,看向满池莲花,嘴角泛起一丝苦涩道。
“在下不比黎世子春风得意,实在无心欣赏。”
黎青颜成了头名,洗脱了自身先前的流言,重新坐稳了“盛京第一才子”的位置,但刘晋可就惨了。
他连皇榜的尾巴都没摸着,也就是说他连纪瑾都比不上。
输得彻彻底底,沦为了盛京城里新一个笑话。
他爹本是主持“科举”的礼部尚书,结果眼下,自己的儿子,连朝考都考不过,虽他爹面上没说一句,但刘晋觉得他爹心里定然不痛快。
而且,他还有一个优秀异常的哥哥。
想到自家母亲哀声叹气的眼神,以及哥哥眼中的自不量力和十分不屑,刘晋心头越发觉得自己简直是他们家的耻辱。
因为是耻辱,所以连骂都懒得骂一句了,是吗?
刘晋心头的悲凉渐起,但不想让黎青颜看了笑话去,眨了眨眼,说归正题。
“我是来同你道歉的。”
“两次比试皆是我输,虽我二人未立任何惩罚,但我还是觉得,欠了黎世子一声对不起,如若不是我执拗,也不会将黎世子卷入舆论风波之中。”
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感的黎青颜有些莫名,回道。
“刘兄严重了,无论是否同刘兄有这场赌约,朝考我也是定然要考的。”
“我知道,只是因为这场赌约,平白让黎世子遭受了不少压力,我先前亦听闻,府上请了山水书院的王掌院教学,王掌院教学之严,我亦有所耳闻,因我让黎世子多遭了些罪,我这句道歉是应该的。”
黎青颜本想“摆摆手”言明,她一点事没有,而且因王掌院到来,还得了另外一份造化,不过这也不是能同刘晋说的,见刘晋态度这么端正认真,黎青颜也正经了些,收下了这份道歉的心意。
果然,黎青颜一接受,刘晋肃穆的神色和缓了些,看着像是落了一块大石头。
想来,这些天,黎青颜的事悬在他心头,他亦没有多好受。
不过,既然道了歉,黎青颜也得配合同刘晋拉拉家常,再放他走,方是正确的待客之道。
于是,黎青颜邀刘晋坐下一起品茶,还让秋平让小厨房备上了一些小点心,两人静静在桥亭里赏起了莲花来。
至于要唠什么家常,黎青颜一边打量着刘晋,一边在脑海里思索着古代公子哥之间都聊些什么话题,想着就想起刘晋的娘亲好像是广德公的表妹。
也就是说,刘晋是白景书的表弟!
正巧,她今日对白景书好奇的紧,念头一过,黎青颜眼睛溜溜转了一下,便是有了主意。
“听闻白世子是刘兄的表哥?”
许是说出了压在心头的一件大事,刘晋面色轻松了些,点了点头。
黎青颜又是接着问道。
“那刘兄以为白世子是个怎么样的人?”
虽然黎青颜记不得全部记忆,但在同季斐交织的记忆中,倒是能辨别一二,记忆中的那人,是一个对“原身”极好极其温和之人。
不过,她现在观白景书冷漠无比,心里有些摸不准,但也许是表象也不一定,毕竟面上她同白景书和季斐都不熟。